&ldo;那你根本用不着跟我说两遍。

&rdo;

她一把拿起桌上的坤包，猛地一合。

&ldo;我才不是蚂磺一类的东西。

&rdo;她说道，&ldo;我才不想缠着你不放呢。

另外，你放心好了，我并不爱你。

&rdo;她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他片刻：&ldo;怎么会爱上一个知识分子呢？你们的心脏换成了天平，尾巴尖上长着个小脑。

实际上，&rdo;她下结论道，&ldo;你们都是些法西斯分子。

&rdo;

&ldo;我不明白你说的话。

&rdo;

&ldo;你们对人从来不一视同仁，只凭着你们所谓的良知指使别人。

你们的慷慨，就是专横，你们的公允，就是自负。

&rdo;

她若有所思地说道，一点也不生气。

她站起身来，干脆地冷冷一笑：

&ldo;噢！

别这副受气包的样子。

你见我感到厌烦，实际上，这也并不怎么让我高兴。

没有什么闹剧可言，大家相遇了，交谈交谈而已。

没有什么积恨。

&rdo;

她消失在夜色笼罩下的街道。

亨利要求结账，他对自己颇为不满：&ldo;我为什么对她这么凶？&rdo;她常惹他生气，可他还是挺爱她的。

&ldo;我动不动就生气。

&rdo;他独自思忖，&ldo;一切都惹我恼火：准有什么东西玩不转了。

&rdo;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这不足为怪：他整日价干的都是些自己不愿干的事情，从早到晚活得都不顺心。

&ldo;我怎么落到这个地步？&rdo;乍一看，他在解放后所制定的那个恢复战前生活、用新的活动丰富这一生活的目标，并不显得怎么雄心勃勃。

他满以为自己可以领导《希望报》，同时在革命解放联合会做事，而且并不因此而放弃写作和幸福的生活：可他未能做到。

为什么？并非是时间问题，若他真的坚持，今天下午完全可以想办法到街头漫步或去马尔科尼饭店。

就是眼下，他也还有时间工作，可以向侍者要点纸张，可这一念头让他感到恶心。

&ldo;古怪的职业！

&rdo;纳迪娜常这么说。

她言之有理。

俄国人正在蹂躏柏林城，大战接近结束，或者说另一场战争正在开始。

怎能以编造一些未曾发生过的故事为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