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瘦的脸上缓缓挂起一抹笑容，望了承元帝一眼，&ldo;父皇，孩儿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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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元帝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是那么的明显而又悲恸，却是一闪即逝，素来霸气十足的声音低落了下来，&ldo;章儿，父皇‐‐&rdo;

太子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声音清亮，&ldo;孩儿懂父皇的意思，孩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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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元帝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拳头，明明还不到五十的年纪，头发却早已是花白，威严而刚毅的脸上，满是深刻的皱纹。

这么多年来，作为九五之尊的他，既要操心朝政，还要挂心太子的病躯，明明应该是壮年，却似乎已经进入了迟暮。

父皇老了。

太子心中蔓延起一股猛烈的酸楚感，这股酸楚夹杂着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沮丧，是那么的浓烈。

他快速且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旋即又睁开，笑得更加灿烂，&ldo;父皇您替孩儿选吧，父皇素来知晓孩儿喜欢什么。

&rdo;

……

偌大的场中座无虚席，一应俱是朝中大臣与王公贵族。

丝竹管弦之声在夜空中飘荡，又有一众貌美舞伶轻歌曼舞，满座宾客或与邻座之人交头接耳，或是起身到他席敬酒欢言，手捧各式美酒佳肴的宫婢垂首在席间来回进退，各色琉璃灯将场中照耀得富丽堂皇。

首座龙椅上无人。

坐于左侧首位的赵王、成王几人一边颇不是滋味的喝着酒，一边眼神飘忽的看着场中歌舞，不时又移到了正前方那二楼处。

那处灯火通明，乍一看去，衬着这满堂宾客似乎不起眼，可若是不起眼，成王几个又怎么可能会流连忘返。

&ldo;看来今日没咱们什么事了。

&rdo;赵王啜着杯中美酒，道。

楚王侧首望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出声。

成王笑了笑，&ldo;太子殿下选妃本是喜事，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二皇兄反倒似乎不满的样子？&rdo;

赵王似乎有点喝多了，一手撑着案几，一手持着酒盏，醉眼惺忪的，&ldo;去，你就会装，我不信你心里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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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素来和赵王亲近，此时见赵王行举失当，赶忙拉住他继续灌酒的动作，&ldo;二皇兄，你少喝点，若是真想喝，回去后弟弟陪你好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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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的母妃名列四妃之末，本身不得宠，母家也不是什么有实力的世家，早年齐王的母妃便是依附刘贵妃，这种依附哪怕齐王出生后也没改过，齐王自是赵王一系的。

&ldo;本王心里舒不舒坦不知晓，不过本王看二皇兄似乎很不舒坦的样子，难道二皇兄在质疑父皇的决定？&rdo;

这么好的机会，死对头成王自然不遗余力的给赵王挖坑。

赵王想说什么，却是被齐王捂住了嘴，齐王斜着眼乜成王，&ldo;三皇兄，二皇兄喝醉了，难道你也喝醉了？抓住一句话不丢了这是，要不咱们去父皇跟前说说去？&rdo;

成王淡然一笑，举起酒盏啜了一口，一副不想和齐王计较的模样。

其实别说赵王了，成王和齐王心里都不舒坦。

该大婚的年纪，却被承元帝漠视了，虽各人府中姬妾不少，但大婚的意义几人都知晓有多么的重要，不光可以联姻给自身增加助力，关键可以名正言顺的生小皇孙。

赵王和成王府中都有一两个庶子庶女，原本巴望着承元帝能看着孙儿孙女的面子上，给几分笑颜。

谁知好没讨到，反而惹来训斥，皇家添了子嗣本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搁在赵王和成王身上却是成了要避讳又避讳之事。

不但没有赏赐，那几个由姬妾所生的小皇孙和小皇孙女至今连个名字都没有，更不用说上玉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