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海取烟袋回来世章抽着烟，沉思一会儿，突然问:

&ot;震海!你们那个组织，叫个么名字?&ot;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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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组织?&ot;震海怔了一刹，&ot;武术会、家门里呀!&ot;

&ot;我问的是别的!&ot;

&ot;别的，没别的……&ot;

&ot;震海?&ot;

震海一抬头，碰上父亲那雪亮的炯炯目光，立时避开于世章紧逼一句:

&ot;我指的是共产党!&ot;

桃子猛掉头看丈夫震海把头扭向一边桃子呼吸紧迫地说:

&ot;回爹的话!你是不是?&ot;

震海垂下头，手攥住炕沿桃子用手推他，催促道:

&ot;说呀!说呀!是不是?要不是，就说明白呀!&ot;

这时，于世章倒平下气来，向桃子摆摆手，对震海说:

&ot;爹不使你为难震海，你这大半年，有些个变样，比往常灵通了不少，你说的一些话，有见识，有理数我以为你大啦，有家口啦，心眼多啦天长日久，我寻思不对，有别的缘故加上，你新交的朋友丁赤杰，时常来找你，他给我说的一些穷人为么受苦受难的道理，句句通达这些事七凑八凑的，我就有了心事啦!&ot;

桃子暗暗吃惊:&ot;公公平时残残疾疾的，像不留什么心，原来比我还仔细!&ot;世章深吸一口烟，道:

&ot;这次你离家，我打听过你江鸣雁老师，他把对你的看法说给了我……难为你媳妇，还想方设法替你瞒着我，我这心早和镜子一样明亮唉!你个浑小子，我寒心，养你这么大，你倒不清楚你爹的为人!&ot;

桃子狠盯丈夫一眼:&ot;磨破嘴唇你不听，今儿我才不给你开脱，你爹狠狠教训你一顿，往后老实了，合家省心&ot;这是她心里的话，那嘴上说的是: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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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爹，你用不着伤心，他往后老实啦，就好啦&ot;

&ot;我不老实?我做么坏事啦?你说!&ot;震海顶撞媳妇

&ot;住嘴!&ot;世章喝道，立刻又平下语气，&ot;你觉着挺委屈，是不是?那是你自个找的我问你，共产党是穷苦人的领路人，是不是?&ot;震海道:

&ot;是，怎么不是?&ot;

世章问:

&ot;它要穷人都动起手脚，打倒黑暗的世道，是不是?&ot;&ot;是，是&ot;

&ot;是，你为么不这么做?我和你媳妇，都是财主，官府?&ot;&ot;爹，我是担心你身子残疾，她又胆小，想等……&ot;&ot;想等日头从西山出啊?&ot;于世章气宇轩昂，声调悲壮，&ot;我残疾，身子是半个人;可你爹于世章，从来向财主官府低过头吗?你知道不，你爹活着半截身子，挣扎这口气，使劲地喘着，为的是看那些害人的王八蛋进土的啊!震海!是谁叫你学武功的?&ot;

&ot;是爹!&ot;

&ot;谁要你入三番子?&ot;

&ot;爹!&ot;

&ot;谁让你参加农民协会?&ot;

&ot;爹!爹……&ot;

&ot;你打抱不平，救人伤己，跟谁学的?&ot;

&ot;爹……&ot;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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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爹叫你学得比你爹精明，少吃对手的亏，多报些穷人的仇!我说的对不对?&ot;&ot;句句实在!&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