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发财开门面的打算，对咱不实在你能省着积攒几个，早成个家，妈就省心啦!&ot;

&ot;成个穷家，我不干!&ot;

&ot;你还想富?&ot;三嫂觉得他幼稚可笑

金贵没有说下去他又摘下礼帽，母亲接过来，放到炕上金贵搔着油光的分头，问:

&ot;我爹哪?&ot;

&ot;上山去啦，蚕场正上紧晌午他回来&ot;

母子俩对坐着金贵又点着一支烟三嫂静静地看着儿子

金贵猛吸了几口烟，脸色变得严重地说:

&ot;妈!本想等我爹回来一块说，现在先和你说吧，反正是你当家我回来才听说，咱家里不成个样子!我两个妹妹，一个嫁土匪，一个跟姓&lso;共&rso;的，这是怎么闹的?&ot;

三嫂停了片刻，道:

&ot;你大妹是债逼得没法，你爹答应的孔居任，他绑孔二先生的票，那是后来的事&ot;

&ot;土匪还轻些，好说我二妹呢?&ot;

三嫂闪烁其词: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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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你才来家，先不要问这些，往后，你该知道……&ot;&ot;还往后!&ot;金贵摔掉烟头，陡地站在地上，愤愤地说，&ot;石匠于震海被官兵打伤，正在追捕我二妹昨晚让人家捉进孔家庄区公所，你知道不知道?&ot;&ot;啊，桃子抓走啦?!谁说的?&ot;三嫂大惊失色

&ot;我夜里去看过她啦!&ot;

&ot;桃子怎么样?&ot;三嫂心慌意乱

&ot;问她共产党和于震海的去向，她什么也不说&ot;

三嫂稍微松了口气:&lso;

&ot;她真的不知道……&ot;

&ot;妈，你不清楚!&ot;金贵又气又急地说，&ot;人家在她家里搜出血被子，捉她时她正要出去送药品，赖不过去啦!&ot;

三嫂依靠到墙上，泪水开始出现金贵上前一步，对母亲说:

&ot;妈，你先不要急秀才大老爷找我去，叫我劝劝我二妹，说出共产党的去向来，就放了她，还赦免于震海无罪……我去劝了她半天，她半个字听不进去，反倒骂我没骨头&ot;

&ot;这是真的?&ot;

&ot;一点不假孔秀才亲口答应我的，他这样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决不会和咱说谎话&ot;

&ot;我是问你，你真去劝过你二妹?&ot;

金贵这才注意到母亲的锐利目光、悻然的脸色，不由得又退回炕桌这边坐下，掏出香烟，说:

&ot;我是当哥的，能眼见着亲妹妹遭殃不管?&ot;

三嫂怒视着大儿子，但他那和桃子相仿佛的端庄脸庞，使母亲的火气受到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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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她探身炕桌上，离儿子更近些，感情满腹，言语深沉地说道:

&ot;我的儿，妈就你这么个成了人的大儿子!你累苦的爹把你当成依靠，全家疼你你出外多年，赚得一身好衣裳，积下几个钱可是，孩子，你别忘了，你是为还债，进了财主家的门的你二妹夫是个好人，一家受尽苦难为这，他才干上共产党，为穷人得救出力气早先，你妈和你妹，都是认命的人，安安分分打发苦日子这两年，才看透世道，苦水没个头，不是命，是孔秀才那些恶人心太狠你听他的话，向着他们，要帮他们害为咱拼命流血的共产党，心眼歪到哪去啦?你二妹是他们一次次的逼害，才硬起了性子她公公早年被作践瘫了身子，头年又叫孔家活活烧死!是穷人的，谁不疼他!谁不恨害他的人!受害的哪只他一个!这血这泪，能白淌白流?这仇这冤，能不报不申?你个出外多年的孩子，不清楚这些底细，胡乱听了害咱亲人的坏人的支使，也有情可原你从今起听妈的话，再别做那些傻事啦，啊，妈的儿!&ot;那金贵，一直闷着头吸香烟，等母亲说完，他道:

&ot;妈，咱日子苦，得想别的办法，跟共产党一块闹，纯粹是找死我在天津，报上天天登，净杀共产党的大人物他们是胡闹，成不了大器妈，你不要听信共产党的宣传&ot;

&ot;共产党的话对，怎么不能听?&ot;三嫂为儿子一点听不进她的话，又生气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