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救你真没成就感。

&rdo;夏弥似乎有点怒了。

&ldo;怎么？&rdo;

&ldo;我从没有见过你这种把自己的命看得很轻的人！

你自己都觉得自己烂命一条，我为什么要拼了命去救你？&rdo;夏弥气哼哼的。

&ldo;我不想死。

&rdo;楚子航依旧闭着眼睛，&ldo;只是那一刻我想不到别的办法。

&rdo;

&ldo;所以你就冲出去了？这个逻辑未免太简单了吧？显得你神经很粗壮。

&rdo;

楚子航心里微微一动，&ldo;以前有一次……有个人死在我背后，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个劲儿地开车往前跑，一直跑到……我再也看不见他，&rdo;楚子航轻声说，&ldo;你能明白那种感觉么？&rdo;

&ldo;什么感觉？&rdo;

&ldo;&lso;我是个懦夫&lso;的感觉。

&rdo;楚子航一字一顿。

&ldo;其实就是逞强吧？嘴里说着&lso;我是个懦夫&lso;什么的，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觉得有什么事情自己没做到，就是犯了错，因为自己很了不起，所以就要做别人做不到的事，豁上命什么的也是小菜一碟？&rdo;

&ldo;对，&rdo;楚子航点点头，有一种冰一样锋利而脆的低声说，&ldo;做不到的，都是我的错。

&rdo;

&ldo;总这么逞强，有一天会死的哦。

&rdo;

&ldo;会的，但是跟你没关系。

&rdo;楚子航有些厌烦和这个唠叨的师妹说话了，虽然是师妹救了他，但是他不觉得自己有义务陪她在这儿瞎扯，他尽了力，他不想要什么回报，也不觉得自己亏欠谁，现在他累了，想要睡一会儿。

&ldo;谁说没关系？上坟送花还得花钱嘞！

&rdo;夏弥凶神恶煞地，&ldo;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花摆在你坟头？&rdo;

楚子航想了想，&ldo;百合……或者ju花吧，黄色的。

&rdo;

&ldo;哦……不如康乃馨好，康乃馨漂亮……&rdo;

&ldo;康乃馨的花语是对母亲的爱，不是上坟用的花。

&rdo;楚子航有些无奈。

&ldo;康乃馨便宜啊……&rdo;

这对话真是无厘头到顶了，楚子航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要继续这段对话，现在只要夏弥说一声我还有事你先睡会儿吧，楚子航就可以义正词严地睡了。

他撑着和夏弥说话只是觉得自己就这么睡过去了不太礼貌。

&ldo;你喜欢康乃馨吧？&rdo;楚子航这么猜测

这一次夏弥没再说话了。

病房里忽然降临的安静让楚子航邮递喜出望外，又有点奇怪，这个唠叨的师妹终于愿意让他好好睡一会儿了？

他睁开眼睛想要确认一下，却愣住了，夏弥抱着膝盖，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病床边那张绝对不会舒服的硬木椅子上，长长的睫毛搭下来，在晨光中浓密如帘。

她先睡着了。

&ldo;已经48个小时没睡了吧？等着你醒来。

&rdo;旁边整理输氧管的护士把一件毛毯搭在夏弥肩上，有意无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