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荷的脸色越听越难看，裴慕也越来越沉默。

裴慕听了一会，觑了沈语荷一眼，嘴角挂上了讥讽的笑。

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玩味地说道：“看来德妃娘娘相中郡主了。”

沈语荷嘴角抿了抿，低下头一副伤心的样子。

裴慕见她这样，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些，继续说道：“沈小姐，齐萧和郡主到底和我们不是同路的人。”

“他们出身高贵，是人上人，要什么有什么。”

他声音低沉，带着蛊惑，在距离沈语荷很近的地方轻轻说道：“而我们，只有抱团取暖，才能在这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

是对沈语荷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如垂死挣扎般提醒自己，该远离她。

声音离得太近，沈语荷抬起头来，猛然撞进裴慕黑亮的瞳孔之中。

视线中是一张世间罕见的绝美面庞。

沈语荷从未仔细打量过他，在她看来裴慕一直都只是个需要帮助的可怜人，而今天，她才发现，裴慕是真好看，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好看，不论男女。

但她心里已经有了齐萧，旁人就算出众，也无法让她的目光停留。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向旁边移了一下。

裴慕皱了皱眉，没有追上去。

远处齐萧在给棠棠倒茶，棠棠推辞要自己倒，结果茶水溅了出来，齐萧赶紧掏出手帕给她擦，不留神就碰到了棠棠的手。

德妃和九公主立即露出姨母笑，棠棠背对着他，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能看出来很慌乱。

但不妨碍人脑补出一脸娇羞。

裴慕不敲桌子了，讥诮的笑容也缓缓放了下来，声音骤然变得森冷：“见异思迁，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谁。

他忽然觉着，棠棠对他的关心就好像是对小猫小狗一样。

觉着可怜就抱在怀里摸摸毛，一看有别的猫来了，就放下他去逗别的猫。

裴慕的目光越来越冷，他忽然觉着要他当猫也可以，不过在哪之前，他要把全天下的猫都杀掉，只留他一只

沈语荷见裴慕语气不善，扭过头来观察他，想了一会问道：“质子殿下，你为何生气？”

裴慕：“我并没有生气。”

沈语荷无声地看着他。

“”

僵持了一会，裴慕移开目光，摊开手说道：“好吧，说实话是有点，不过我只是在为你抱不平”

沈语荷的眼神很平静，但裴慕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他干巴巴地停下话头，越想越觉着自己无聊且奇怪。

他为什么要跟过来听墙角？德妃看上沈语棠不是很好吗，让齐萧伤沈语荷的心，然后他在趁虚而入，怎么想都是对他有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