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忍不住好奇，走回来问道：&ldo;殿下有什么法子？&rdo;

朱谨深火气尽去，此时倒是不吝告诉了她：&ldo;冠礼的事，我从前和大哥有约定，会和他一起行，他记不住那许多麻烦的礼仪，说好了到时候我提醒他。

&rdo;

沐元瑜迟疑道：&ldo;这样就可以？万一大殿下忘了呢？或者还有三殿下，再还有礼官，都可以提醒大殿下的。

&rdo;

朱谨深摇头：&ldo;你见大哥少，不知道他的性子，他许多事上糊涂，但在他特别介意的事上，他会记得非常清楚，并且认个死理，谁都无法说服他。

老三就不要提了，他跟别人面前都好，但大约觉得大哥不懂，所以对着他时就不耐烦，大哥面上不说，心里其实有点怕他，对他没有信任感，不会肯听他的。

&rdo;

沐元瑜有点懂了：&ldo;所以，大殿下会出头去找皇爷？皇爷若不允呢？&rdo;

变数还是挺大啊，难道皇帝还能叫一个傻儿子胁迫住不成。

朱谨深告诉她，真的能，因为‐‐

&ldo;皇爷当然可以找一堆礼官环绕住大哥，但这不能保证大哥不出问题。

&rdo;

是了，傻儿子想成事难，但坏事真的容易，并且你还无法把握住不顺他的意的话，他会在哪个环节上崩溃坏事‐‐当然很可能不会出事，冠礼就顺利举行完成，可是皇帝赌得起这个可能性吗？

&ldo;赌不起。

&rdo;朱谨深望着她恍悟的表情，愉快地告诉她，&ldo;皇爷是个很要体面的人，而我不是。

&rdo;

所以，朱谨深如果赌输了，无非就是不参加这次冠礼，他的名声本来也就一般，丢得起这个人；皇帝是万乘之君，从他把长子藏了那么多年已可看出他对有个傻儿子多么介意，现在在成年礼这么重要的场合上，满朝重臣都会共襄盛举，朱谨治要是有一点差错，皇帝这个脸丢的，简直年都没法过了。

说穿了，在冠礼这件事上，朱谨深根本没打算跟沈皇后较劲，他直接又找上皇帝了，光脚的跟穿鞋的，拼一拼谁更不要脸，豁得出去，谁就赢。

沐元瑜：&ldo;……&rdo;

忽然有点同情皇帝怎么办，这儿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糟心的节奏，傻的太傻，聪明的又太聪明了，脖子梗得好比强项令。

她拱了拱手，只能拜服：&ldo;殿下英明，臣万不能及也。

&rdo;

她心里其实清楚，朱谨深能这样捏住长兄的脉，推演出他的举动，绝非一日之功。

一般的弟弟，朱谨治不信任朱瑾渊，却肯信任他，这是多年善缘累积下来的功底，大概深宫之中，一个傻，一个弱，无论智力相差多远，于情感上还是有共鸣之处的罢。

&ldo;殿下，那我告辞啦，明日我就帮殿下去问书。

&rdo;

朱谨深点了下头。

沐元瑜退了出去。

翌日的学堂上。

催眠效果十分好的十遍又十遍后，进入休息时间，沐元瑜把那本风物志拿了出来，去向讲官问询。

讲官笑道：&ldo;二殿下几时对汉阳有了兴趣？若论风物，那地方倒没什么格外出彩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