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何与飞脚步一动，立刻到了苏睿云面前，苏睿云手上的短刀已经在抱孩子之前松落在地，而且武功失去之後，反应和力气都变弱了许多，何与飞很快地点了他的穴道，将孩子从他的怀中抱了过来。

看到睿云眼中的绝望愤怒，像是终於对他厌憎到了极点，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何与飞心里疼得几乎窒息，他勉强笑了一下，道：&ldo;云云，你看……你连抱他都抱不稳，又怎麽能好好照顾他？听我的话，留下吧……&rdo;

他像哄骗幼稚小孩的语气，让苏睿云沈默不语。

&ldo;云云，你为何总这麽任性？&rdo;何与飞叹气。

只要睿云在他的身边，他就能让他动心的吧。

他没有做错……何与飞在心里对自己说。

苏睿云忽然开口道：&ldo;何与飞，你清醒吧，其实你爱的只是那个傻子……更或者根本不是爱，只是把他当成是好玩的小玩意儿，没有任何伤害能力，可以任由你为所欲为……所以你同情他，可怜他……因为他为你付出了一切，却还死心塌地地跟你……做爱……&rdo;

&ldo;小云，你胡说什麽……我是爱你的！

&rdo;惊慌失措让何与飞大叫出声，他直觉地不允许苏睿云这麽说，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被苏睿云说中了，还是不想让苏睿云侮辱自己的感情。

&ldo;我後来清醒了，让你很失望吧？如果有可能的话，或许你不会让我清醒过来……你不那麽做，是逼不得已……是不是？&rdo;他轻轻地，笑了一笑，看到何与飞震惊的表情，知道自己已经猜中，&ldo;如果有可能，你会让我永远失去记忆……但是这样下去的话，那个白痴的苏睿云也会死，所以你才不得不放弃，是不是？&rdo;

&ldo;小云，现在雪太大了，我们回去再说，好吗？&rdo;

何与飞招手换来一个下人，将孩子交给他照顾，横腰便将苏睿云抱起，走入房中，关上了门。

苏睿云嘴角动了动，却没再开口，他所说的都是一时愤激之言，其实即使说出口，也没办法做任何改变。

&ldo;小云，你为何忽然这样生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rdo;何与飞沈吟一阵，终於开口问道。

他以前那样温柔多情，即使被他恶意弄成重伤，从来不肯骂过他，後来不肯理他，也是因为孩子的事，现在却说出了这种伤害双方的话，一定是发生了什麽变故。

&ldo;天一教……已经被灭掉了，是不是？&rdo;苏睿云缓缓地，却没有抬起头看他。

&ldo;谁告诉你的？&rdo;何与飞纤长的眉峰一扬，眸光登时变得冷酷。

&ldo;你用那张令书，引得我教众在总坛聚集，然後点燃火药，将我教教众炸死半数，再带了名门正派去杀得干干净净……是不是？&rdo;

苏睿云脸上露出的惨淡的笑容，&ldo;你我之间有深仇大恨，不管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对你有任何怨言，但是我天一教与你何干？&rdo;

&ldo;你爹爹是天一教前任教主，他的武功学自天一教，我就是要你们天一教，个个不得好死！

&rdo;何与飞脸上扭曲了一下，看到苏睿云面无表情地看著他，放缓了神色，道：&ldo;你是我所爱的人，自然不同。

&rdo;

&ldo;何与飞，你爱的并不是我……我也不求你手下留情，给我一个痛快吧。

&rdo;苏睿云有些漠然。

他终於承认了，承认灭了自己的教派……

&ldo;小云，我不会杀你的……&rdo;何与飞吻了吻他的嘴唇，静静地看著他半晌。

苏睿云恢复神智的最初，他的确心里半是害怕，半是失望……比起现在聪明得令他害怕的苏睿云，他的确更心疼傻傻的那一个。

或许被他说中了吧，他爱的不是这个人。

&ldo;你不杀我，我会杀了你。

&rdo;苏睿云平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