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唉，我对你真是越来越失望了。

你小子白长了副聪明模样，想不到竟是这么有眼无珠。

毛老头这么一代高手就坐在面前，你还在腆着脸问邯郸有什么高手，想拜师学艺，不是当面扇这老家伙的耳光吗？&rdo;

&ldo;什么？毛公竟然是剑术高手？&rdo;杨枫可真的惊诧莫名了。

&ldo;哼，天下之大，只怕也只有那个狗屁剑圣曹秋道差可比拟。

&rdo;薛公翻着白眼道。

杨枫又惊又喜，跳起来整整衣衫，便要对着毛公拜倒。

毛公一把拦住，&ldo;小枫，点拨授艺可以，但你我还是忘年之交，是朋友，而不是师徒，明白吗？&rdo;

杨枫生性洒脱豁达，也不坚持，正容道：&ldo;小枫明白。

只是毛公授艺之德，当受杨枫三拜。

&rdo;

毛公一笑放手，待他重新坐下后，将酒碗斟满，眼睛看着微微摇曳的灯火，缓缓道：&ldo;剑道之大，只在快、力、稳三字。

所谓绝招心诀，不过空谈罢了。

稳为不败之本，快是克敌之基，力乃制胜之源。

若孜孜以纤微为精，佻巧为工，已入迷途。

刊落浮华，自不拖泥带水。

毋加其巧，不定其象，无状无象，灵变无常，气雄则威大。

剑出势不可遏，剑至力不可挡。

世人皆云剑道忌直，其实不然。

剑直，则所蕴气势极大，怒剑一发，金石可贯，九鼎可扛，虽失风流而千军辟易，是故所忌不在直而在促迫，剑发有余味，出有余意，则善之善者也。

&rdo;

杨枫专心地咀嚼着毛公的话，眼里闪着光，这一席话将他引入了一个做梦也未曾想到过的境界中。

毛公抬起眼来，笑道：&ldo;小枫，我看过你每日清晨练功，也曾试过你的臂力，你的臂力大是不弱，更难得的是反应机敏，出手不拘成式，刀法简单实用，利于军阵搏杀，其实又何尝不利于高手较技了。

&rdo;

杨枫摇头苦笑，说他反应机敏还好，若说他独出机杼，出手不拘成式，实在是抬举他了，其实也不过是他早起练功时的那些现代技击手法对于两千年前的毛公而言过于陌生新鲜罢了。

思忖了一会，惑然道：&ldo;毛公，听说连晋的剑法以精巧繁复见长，却能打遍邯郸无敌手，那么只讲求快与力，会不会在真正高手面前就落了下乘？&rdo;

毛公淡淡一笑道：&ldo;打遍邯郸？连晋所胜的不过各府豢养的一些剑手罢了，真正的高手又岂会与他争此区区浮名。

剑招精巧繁复，不过眩人眼目，真正制胜也只是一剑，所有的花巧，都是为了造就绝杀一剑之机。

固穷极天下之工，亦难敌快、力本色一击。

讲求快与力，看似粗拙，实则拙近于古朴，粗合于自然。

你该知朱亥击杀晋鄙一事，晋鄙其时为魏国第一剑，老而弥辣，却在力士朱亥雷霆万钧的一击下毫无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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