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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父亲把一台改造前的机头开出家门,在我家西胡同里停下来,父亲可能要回屋里找东西,竟然让在旁边的我坐在驾驶座上,我胆子小,不敢坐上去,但又不敢说&ldo;不敢&rdo;二字。
只好拧着头皮坐在上面,老老实实地等着父亲,唯恐车自己走了,我无法驾驭。
父亲回来时见我像一块僵硬的木偶,可能感到好笑,也可能当时心情不错,竟然教我手拉拖车操纵杆,在车头一个&ldo;工&rdo;字形的范围内一点一点地活动,车子真的向前缓慢地行走了。
霎时,一种莫大的成就感涌遍我周身,我的眼睛也湿润了。
父亲有事,忙着把机头开走了。
长这么大,这是父亲第一次耐心地教我做一件事。
他没横眉立眼,也没骂没打。
心里的暖流久久的流动着,流动着。
这温馨的画面,永久地刻在我的记忆深处。
因为记忆中,里面几乎全是他瞪着大眼睛,气势汹汹、气急败坏地打骂我们的情景。
☆、第二十六章
1975年9月15日星期一天气状况:晴
今天读曲波的长篇小说《林海雪原》,其中对东北地区大雪的描绘极为生动、形象、逼真。
读着雪原上战斗的场景,不由自主又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记得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大雪一场接着一场,以至于整个冬天,我们都是踩着一尺来深的雪上学的。
小战的手,被冻得像一个开花的紫馒头,表面上一道道裂口,往外淌着脓水,叫人惨不忍睹。
母亲除开雪,找来几个干茄包子,熬水给他洗,可是依然不见效。
一天,不知因什么事(忘记事情的起因了),惹到了心绪坏的父亲,我又被打了。
我当时就尿了棉裤,又顺着裤腿留下来,尿湿了鞋。
冰天雪地的,慢说晒不干,即使好天能晒,我也没有另一条棉裤可以替换。
穿着湿漉漉的棉裤,熬过一天又一天,不知过去多少天,它终于被我的体温烘干了。
从此以后,只要听到父亲吼一声,哪怕是吼别人,我也立即就尿到裤子里。
还有那年夏天,我放晚学时,四五岁的大妹妹小慧,正在胡同里她抱着一块砖玩,见我回来了,她急忙跑上前来,顺势把怀里的红砖扔了,不知是由于她人小扔不远,还是看到我只顾着高兴了,反正砖正好砸在她脚上。
只听她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她的右脚大拇指已经被砸得鲜血直流。
半夜里,睡在我被窝里小慧,突然又痛得哭起来。
父亲嗖地爬起来就打她。
我用一只手挡着父亲,一手抱起妹妹蹿了出去,来到后院三奶奶家。
第二天早晨,母亲从房后把衣服递过来,我们悄悄地穿戴好,溜回家吃口饭,上学去了。
三奶奶家就是我们的避难所,只要父亲一发脾气,自己要挨打了,撒腿就往三奶奶家跑。
那年月,三爷爷在外地上班,极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