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嗤‐‐&rdo;他轻蔑的嗤笑，困顿的打了个哈欠，&ldo;别把我当小孩子，你明明也知道我不像个小孩子。

&rdo;

我一怔。

这话听着好耳熟啊，好像在很久之前，有个人也曾对我说过‐‐

&ldo;……东哥，我会长大的……所以，不要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

&rdo;

心口剧痛，我缓缓闭上眼，往事历历在目，代善的话清晰得犹如仍在耳边。

他终于还是长大了！

只是物是人非，什么都已经不一样了！

若干年后，此刻窝在我怀里说着同样话语的孩子，也会长大，也会……离我而去。

我的手不禁一抖，随后紧紧的搂住了皇太极。

&ldo;怎么了？&rdo;他支起身子问我，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困意，可是在看到我脸上挂着的泪水后，猛然惊醒，&ldo;好好的干嘛哭啊？&rdo;

我摇头，再摇头，眼泪却像断线的珍珠般止不住的落下。

&ldo;好了，别哭了！

&rdo;他开始慌了手脚，笨拙的拿袖子替我擦眼泪，&ldo;丑死了，越哭越丑……你这个样子等我长大了，岂不是要变成丑陋的嫲嫲[1]了？&rdo;

我抽泣：&ldo;我是女真……第一美女……&rdo;

&ldo;好，好，美女，你是美女……美女是永远不会老的……&rdo;他惶惶不安的安慰我。

然而我的心憋得实在是太苦太苦了，这一旦哭出来后竟然怎么也收不住，在这一刻，我只想抱紧他，哭个痛快。

为什么要我活在这个时代里，痛苦的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呢？

为什么老天非要选中我，却连选择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我不想待在这里！

我想回去……好想回去……

[1]嫲嫲：也写作妈妈，满语发音aa，祖母、父之母辈、老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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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省亲

己亥，明万历二十七年初。

因去年年底布扬古托人来说叶赫的额涅思念成疾，想让女儿回去小住几日。

我正愁在费阿拉住得快发霉了，便放下身段好言相求于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倒也应允了，只是时间往后拖了许久，到我正式动身时已是正月末。

那日终于坐上马车缓缓驶离了费阿拉，我再次踏上回叶赫的那条老路，突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慨。

正悠然神思，忽然马车晃悠了下，竟停了下来，没等我作出反应，帘子已然撩起，一个细嫩的声音叫道：&ldo;骑马乏了，我到车上歇歇！

&rdo;

我翻了翻白眼，很不情愿的往后挪了挪，给他腾出空来。

皇太极大咧咧的一笑，葛戴忙上前替他打着帘子，嘴里喊道：&ldo;我的爷，瞧您满身雨水的，早在出门时奴才便劝您上车的，您还偏要去骑马……&rdo;

皇太极眼波一掠，戏nuè的哂笑：&ldo;好丫头，你主子调教得好啊，居然管起爷们的事来了。

&rdo;

葛戴脸色一白，颤颤的跪下：&ldo;奴才不敢……&rdo;

&ldo;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