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懒得站起来，懒得回去。

他静静地躺在石碑前，看着石碑上刻着的那几行字：&ldo;白天羽夫妻，白天勇夫妻……&rdo;

他们本是他的兄弟，他们的确死得很惨。

但他却不能替他们复仇！

为什么呢？

这秘密除了他自己和死去的人之外，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秘密已在他心里隐藏了十八年，就像是一根刺鲠在他心里，他只要一想起，心里就会发痛。

他并没有听到马蹄声，但却感觉到有人已走上了山坡。

这个人的脚步并不轻，但步子却跨得很大，又大又快。

他知道是公孙断来了。

只有公孙断，是唯一能跟他共享所有秘密的人。

他信任公孙断，就好像孩子信任母亲一样。

脚步声就像是说话的声音，每个人都有他不同的特质。

所以瞎子往往只要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就能听得出来是什么人。

公孙断的脚步声正如他的人，巨大、猛烈、急躁，一开始就很难中途停下。

他一口气奔上山，看到马空群才停下来，一停下来立刻问道：&ldo;人呢？&rdo;

马空群道：&ldo;走了。

&rdo;

公孙断道：&ldo;你就这样让他走？&rdo;

马空群叹息了一声，道：&ldo;也许你说得不错，我已老了，已有些怕事。

&rdo;

公孙断道：&ldo;怕事？&rdo;

马空群苦笑道：&ldo;怕事的意思，就是不愿再惹不必要的麻烦。

&rdo;

公孙断道：&ldo;你认为不是他？&rdo;

马空群道：&ldo;无论如何，至少昨夜的事并不是他做的，有人能替他证明。

&rdo;

公孙断道：&ldo;他为什么不肯说出来？&rdo;

马空群道：&ldo;也许只因他还年轻，太年轻……&rdo;

说到&ldo;年轻&rdo;这两个字，他嘴里似又涌出了苦水。

又苦又酸。

公孙断垂下头，看到了石碑上的字，双拳又渐渐握紧，目中的神色也变得奇怪，也不知是悲愤，是恐惧，还是仇恨。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地沉声道：&ldo;你能确定白老大真有个儿子？&rdo;

马空群道：&ldo;嗯。

&rdo;

公孙断道：&ldo;你怎知这次是他的孤儿来复仇？&rdo;

马空群闭上眼睛，一字字道：&ldo;这样的仇恨，本就是非报不可的。

&rdo;

公孙断的手握得更紧，哽声说道：&ldo;但我们做的事那么秘密，除了死人外，又怎会有别人知道？&rdo;

马空群长长叹息着，道：&ldo;无论什么样的秘密，迟早总有人知道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你千万不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