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息着，将我又搂入怀中。

&ldo;艾晴，你是尊佛祖之意来罗什身边的么？你是仙女，所以知道罗什的未来么？&rdo;

&ldo;罗什，我无法向你解释我的来历，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答应我，一辈子不要还俗。

不要忘了，你还有更伟大的志愿：去中原弘扬佛法，救更多苦难的人脱离苦海。

&rdo;

他将我搂得更紧，胸膛起伏着，半晌才出声：&ldo;好，罗什答应你。

既然你一直想要罗什去中原传播佛法，罗什一定会去。

&rdo;他顿一顿，咽了咽嗓子，又哑着声音在我耳边轻问，&ldo;只是，你一定走么？&rdo;

&ldo;罗什，你不是说万物皆空么？我只是个幻像，不是真实存在，很快会消失不见。

日后，只要你克定自我，就能把我忘了……&rdo;

&ldo;欲界色界众生，以四大五根桎梏，不得自在。

&rdo;他慢慢放开我，转身看向窗外，昏黄的油灯也掩不住眼底的那抹孤凄，&ldo;罗什在这欲界之中，桎梏自身，又何得自在了呢？&rdo;

&ldo;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rdo;我喃喃念出《飞狐外传》中袁紫衣离去时对胡斐说的这番话。

这也是从佛经里来的，现在一字字地念出，肝肠寸断。

&ldo;罗什，离爱吧，自然就无忧怖了……&rdo;

&ldo;若是说忘就能忘，又何来&lso;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rso;呢？&rdo;他闭眼，流下最后一滴清泪，&ldo;天意不可违。

既如此，罗什放你回天上……&rdo;

那一夜我们都没睡，互相依靠着取暖。

天明时分，就是离别之时，这一刻，永远不要到来才好。

&ldo;罗什……&rdo;

&ldo;嗯……&rdo;

&ldo;你该去做早课了……&rdo;

&ldo;又是一夜么？为何过得这么快？&rdo;

&ldo;师尊要回罽宾，今日就出发。

罗什会送他走，然后去莎车游学。

那里的僧人已经好几次邀罗什讲大乘要意了……&rdo;

&ldo;嗯……&rdo;

&ldo;所以，罗什不为你送行了……&rdo;

&ldo;嗯……&rdo;

&ldo;艾晴，还能再见你么？&rdo;

&ldo;我不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