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先生的签名一气呵成，字迹潦草，但不失美感。

这应该是他给自己设计的艺术签名。

当杰尼接过他递给自己的条约时，不禁暗自舒了口气，虽然也有担忧，不过心中的石头或多或少是下落了点，然而奥古斯的嘴角却扬起一抹弧度，笑道：“诺亚小朋友，你有没有注意到一点？”

闻言，杰尼那刚刚稍微放松的心情，又再度绷紧，脑内一团浆糊的他，一时间思考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对你我而言，那只是一张写了字的白纸而已，不是吗？”

杰尼下意识地重新看了一遍纸张，再看看奥古斯先生身前只摆放了一只杯子的桌面，似乎懂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这个不能算是条约？”

“嗯。”

奥古斯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难道你认为算吗？我方应得的利益并没写进去，就连公章都没有啊。”

“请允许我借您的钢笔和…”

“不必了。”

他摆了摆食指，转头面向干坐着的林姆，道：“按他所写的内容，拟定一份适合两方利益的条约。”

“遵命。”

说着，林姆就要伸手拿走那张纸，但杰尼赶紧将其揉成一团攥在手心里。

“啧啧，谁叫你的长相那么凶，把我们的客人吓到了吧。”

“奥古斯先生，请您认真一点。”

杰尼压抑着怒火，紧盯着他，道。

“我很认真啊。

倒是你如此不信任我，才是最不该的吧。”

奥古斯不为他的情绪所动，依旧用着轻松且稍带点愉悦的语气与他对话，“别忘了，奥古斯财团是商业集团，不是慈善机构，而且形式不容乐观的是你们吧，换言之，是贵方有求于我哦，由我方来拟定条约，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你要是不服的话，你也可以去别家试试。”

杰尼·诺亚哑口无言，将头深深地埋在胸间，不情不愿地将那张皱巴巴的纸交到了林姆的手中，随后他便带着纸张下船了。

沉默逐渐降临在两人之间，相较杰尼的不自然，奥古斯游刃有余地双手捧起酒瓶，为自己斟酒，而后单手托起酒杯，一边仔细地品尝着，一边欣赏着湖畔两旁的繁华盛景。

此刻的一分一秒，对于杰尼而言，可能是一生中最不值钱的，他渴望着它能流逝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与这个男人单独相处，只叫他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