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放接着说：&ldo;你爹临去世时，将这书和针盒交给了师叔，师叔就将它们藏在了一个地方，但现在，师叔还不敢告诉你。

今后，师叔每年都会来看你，到你再大一些，师叔会告诉你藏它们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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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放托着石方的小脸说：&ldo;方儿，你与你爹太像了，师叔现在看见你，便像看到你爹儿时的时候。

如果有一日，你不得在用这套针法，一定要吸取你爹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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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儿拉着黄天放说：&ldo;师叔，如果你不放心方儿，就带着方儿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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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放说：&ldo;师叔也想这样，可现在师叔也是行走江湖，江湖多风波，谁知何日又会发出什么样的事情，到时你爹一定不愿意看到。

他只希望你平安一辈子。

方儿，这寂清大师，以前与我们的师傅就相识，他们虽然分属佛道两家，但并无门派之别。

你现在跟着寂清大师，好好学习武术，陶冶性情，总比跟着师叔飘泊江湖来得好。

今后你大了，若是想还俗，你便跟寂清大师说。

你依然可以成家立业。

方儿，师叔实在不想再看你卷入这风波之中。

你，能够体会师叔的苦心么？&rdo;

石方见师叔说话声音已经颤抖，赶快红着眼圈点头。

黄天放下山的时候，石方一直站在寺门前望着师叔的背影。

山间的下午，露水已是很重了，师叔没走几步，便已淹没在雾濛濛的天气中，石方只觉得自己没望了一会儿，就已找不到师叔了，但还是向远处挥着小手，想着师叔回头时，也许能够看到自己。

就这样站了许久，一低头，前胸衣服上已经被泪水打得尽湿透了。

用手摸袖中，是父亲留下的一管笛子，已被秋风吹得冰冰冷冷。

六

（六）

石方六岁那年，就在百丈寺剃度了。

他每日随众僧人一起，凌晨天还未亮时就起床，学佛念经，挑水擦地，下午修习武功，夜半方睡。

有时贪睡，念着念着经便嗑睡过去，便会被师傅的戒尺敲下头。

那时还小，总想着大些就立刻还俗下山。

九岁那年，石方读完金刚经，正看到殿门外大雪纷飞，细碎的雪花已飘进大殿里，石方想着，这雪花飘完，转眼之间，就到了柳絮飘飞春花灿烂的日子，可花儿没开了几日，便又是秋叶飘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便是这样轮回流转不息。

又想起小时与父母一起，曾经多么热闹欢快的一家人，转瞬之间，便是家破人亡，不禁想到金刚金的四句偈：一切有为法。

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

应作如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