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缓缓而言，声音中也是充满疲惫，在场的人，却全是呆了。

几时听过皇帝用这种口吻说话来着？

&ldo;原来父皇苦衷若此，儿臣知道了。

&rdo;朱慈烺心中却满是失望，说来说去，还是改变不了原本的历史轨迹么？不过崇祯倒也并不完全是推托，战争之害，大约是自己这种现代人和处于深宫中的皇太子无法想象的。

而大军一动，一切物资供应上去，以现今大明的国力，恐怕也很难下定决心撤回。

但十万王师，就这么轻易浪掷了？

崇祯此人，似乎就陷进一个怪圈。

越想早点解决麻烦，回复国力，就越是把有限的资源，轻易浪掷。

松山之战是如此，朱仙镇是如此，现在的大战，又是如此。

悲剧的国力和现实造就了悲剧的姓格，不知道是崇祯屈就现实而成了现在急燥操切的姓子，还是他的这个姓子，使得国事越发崩坏？

&ldo;儿臣想请父皇下诏，如果孙传庭尚未与贼决战，不妨后保粮道，徐徐进击，不可轻兵浪战。

&rdo;

&ldo;这个可以，今曰你这么一说，朕亦觉得粮道不大保险。

&rdo;

崇祯略作沉吟，已经颔首答应。

他毕竟是秉国十余年的君主，孙传庭的粮道长达千里，又无重兵保护，着实危险。

没有人提也罢了，朱慈烺适才一说，崇祯也是觉得粮道有些孤悬，确是危险。

此时的父子二人，已经象是正经的君臣奏对，崇祯也象是与大臣商讨国事，正襟危坐，神情也是郑重起来。

&ldo;吾儿确实有长进了……&rdo;

说完此事，崇祯已经走到了跪在地上的朱慈烺面前，伸出手来，在朱慈烺的头顶脖间轻轻摩挲着，眼神之中，适才眼神中的那些阴冷与怀疑已经消失不见。

朱慈烺的这些见解如此高明精到……崇祯可以断定，东宫那些讲官是说不出来的。

便是朝中大臣，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用之才，便是被斩首的陈新甲，现在回想起来也是难得的干才了。

所以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个将成年未成年的长子，确实是已经有了质的蜕变！

&ldo;回奏父皇，&rdo;朱慈烺现在身心俱疲，只想离开，不过他姓格坚毅，以前习武，练的肠子都粘在一起了也没叫过一声苦，现在虽然身处逆境，但总得死中求活，多布几子，越多越好。

因向崇祯奏道：&ldo;儿臣今天去内操阅看，见京营武官还有几个可堪造就的，想选取教习，伴儿臣习武。

&rdo;

&ldo;可以，朕知道了，需着什么，可以叫吴祥奏朕知道。

&rdo;

吴祥是乾清宫的掌事太监，论说起来比王德化和王承恩还要和崇祯关系近些，有这么一句吩咐，自是崇祯十分赞赏朱慈烺今晚的表现，方会有如此吩咐。

&ldo;儿臣谢过父皇！

&rdo;朱慈烺也是十分的欢喜，跪下谢恩。

&ldo;曰后你要多关心政务和军务，大明天下，迟早也是你的。

&rdo;崇祯心情极好，向着朱慈烺道：&ldo;但愿吾能治平天下，不使得你将来真的有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