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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万历把一切朝政都委托给最信赖的张首辅全权处理,可张居正自负地以天下舍我其谁的口气对成年皇帝讲话,难免令人反感,所幸万历仍一如既往地支持他,批复道:&ldo;奸邪小人不得遂其徇私自便之计,假公伺隙,肆为谗谮者,累累有之。
览奏,忠义奋激,朕心深切感动。
今后如再有讹言诪张,扰乱国是者,朕必遵祖宗法度,置之重典不宥。
卿其勿替初心,始终辅朕,俾臻于盛治,用副虚己倚毗至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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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虽不再有王用汲那样猛烈的攻击,但张居正已逐渐感到外界议论带来的沉重压力,这位一向不屈不挠的铁腕人物,心中不时忧虑重重。
如果知难而退,明哲保身,这就不是张居正。
个人命运未卜并不能阻碍他改革的步伐,张居正执政的最后几年,在舆论相对沉默的形势下,大刀阔斧,把改革推向更深更广的层面,为他的君上和国家贡献良多。
伴君如伴虎
随着万历皇帝步入成年,传统的耕籍礼提上了议事日程。
所谓的耕籍礼,就是皇帝亲自耕田,作为一种象征行为,以此劝民重农务农,发展农业经济。
根据祖制,万历皇帝本应于万历七年(公元1579年)二月二十五日举行耕籍礼。
然而不巧的是,十七岁的皇帝在同年正月出疹,视朝、讲读都暂免,在宫中服药静摄。
鉴于这种特殊情况,张居正认为出疹之后最忌风寒,希望皇帝善加珍摄,耕籍之礼改到明年举行。
皇帝出疹,引起皇太后的极度不安。
笃信佛事的慈圣李太后为此向菩萨许愿:待皇帝身体康复后,会设法超度僧众。
张居正从来不信这些,他回忆起嘉靖时数万僧人聚在皇宫败坏风俗的往事,担心僧人包藏祸心,搅出事端,不愿在宫中大搞佛事法会。
既然元辅如此劝告,太后也只得作罢。
万历身体康复后,又一次在平台召见元辅张先生。
张居正入见,叩头:&ldo;恭贺皇上身体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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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说:&ldo;朕近日没有上朝,国事多劳先生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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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说:&ldo;臣很久未曾见到皇上,非常挂念。
今天承蒙召见,十分欣喜。
皇上虽然康复,但仍需保重。
至于国家事务,臣一定会尽心尽力,皇上您不必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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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说:&ldo;先生忠爱,朕知道了。
&rdo;随即命近侍太监赏赐一些银两、绸缎之类,接着又说:&ldo;先生可以上前些,看看朕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