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斟了一杯茶，因为有过深刻的一面之缘还是稍微续了一下旧，空空告诉我，由于我当年缺席了圣衍的婚礼，他替了我给他们主婚，他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我点点头，我告诉他我当时在捉奸，空空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空中，神情复杂的看着我。

“谁没有个过去啊”

我嘻嘻笑着，带过了这个话题。

短暂的尴尬之后，听到空空说他要把记忆存储起来，这次轮到我呆滞了，和尚这是犯了色戒？后来空空叹口气，和我说了事情的始末。

空空对自己到底是什么一直没有一个答案，他从有记忆起就依稀觉得自己是个和尚。

当时他还以为自己是失去记忆的普通人类和尚，也就修习佛法，四处化缘，偶尔去拜访一些寺庙，交流一下对佛法的心得感悟。

几年后空空就发现自己不算是人类，他受伤之后会自动恢复，连疤痕都没有，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容颜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而后他更是发现自己法力深厚，造孽的精怪看到他都逃之夭夭。

空空有神技傍身，但并不知晓天命，如此百年之后，倒也坦然接受了自己看不透的身世，游走在世间，除魔卫士。

后来就遇到了圣衍，圣衍离开了五台山留下了降雨珠，从此五台山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空空游历数年之后又回到了五台山，赶上了人间战乱，空空在山上建了一座寺庙，收留了受战乱之苦颠沛流离的百姓，自己做了方丈，后来战乱平息，苦主感恩，寺庙香火鼎盛，子弟众多，而空空仙人之姿，百年都不曾有时间的痕迹，被山下百姓奉为神佛。

空空之前游走四方，将佛法发扬光大，现在在定居在五台山，寺庙僧侣众多，空空也心中坦然，方丈做的风生水起。

直到后来遇到她，她大概是他逃不开的劫。

那日，空空做完晚课，看月光铺洒在地上，装点出的银色的世界就想出去走走。

路过大片竹林，走到大榕树下的青石板处坐定，四周喧闹的蝉鸣和溪水潺潺交织在一起，夏夜微凉。

空空看到溪水里有映下的月亮，波纹荡漾，碎了一池银光，银光消散处有一株山茶花长在岸边，植株硕大，花朵累累，在惨白的月光下也能看到红色的花瓣浓烈的开着。

空空走到山茶花旁，手抚着花朵怔怔的看着，思绪却早已经飞到佛法里了。

晚上空空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个女子，身穿白色的缎薄衫，逶迤拖地浅粉色绣满山茶花斜裙，披着红色平绣盘花四合如意烟纱，乌黑亮泽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双环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一支别致的木簪，但是却看不清楚她的脸。

空空醒来之后想了很久不记得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女子入梦，而且难得的扰乱了空空的心绪。

有一些情愫，说不清楚又抓不住，空空开始体验到一种情绪，那就是孤独，长生在世，他看过太多太多的死亡，人类是脆弱的，空空孑然一身。

后来又很长一段时间，空空都没有再做关于女子的梦了，但是心里的缺口却越来越大，总觉得有些地方是空的，参不透的佛法也不能填满这个空洞。

有一天空空带弟子下山化缘，在半山腰碰到了来请自己的苦主，这户人家在山下也算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来者是这家的主人叫刘常，年过四旬；看到空空跪在地上，痛苦流涕的请空空一定要去看看自己的女儿。

空空答应了，在去的路上刘常给空空说了自己女儿的大概情况。

他的女儿名叫明瑶，及笄之年，但无端染上恶疾，卧病在床已经数月，他遍请名医，但是都束手无策，眼见着像花一样的女儿逐渐枯萎，他儿子众多，但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平时不信神佛的他赶紧上山请空空大师，即使只有一丝的希望也要努力一下。

空空听完他的描述心里大概有了底，走到厢房的门口，空空的脚步顿了一下，刘常说现在人命关天，不用管什么男女之防，然后空空就走了进去，看到了斜靠在床背的明瑶，因为见的是外人，明瑶还是穿了外衫。

空空心神凝滞了一下，因为她带着一个独特的木质发簪，空空记得尤为清晰，曾经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空空默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心神稳定之后就让刘常带屋子里的一干人等出门，独留他和明瑶的母亲在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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