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衍浅笑不语。

记得那年花朝节，问百里春晴愿不愿嫁给自己时，她红着脸道她还未及笄，而自己则欢喜地认为她已算是默认，心花怒放，却没想她沉默了半晌，又仰着头认真说道：&ldo;我爹从未让我读过什么女则女诫，若你想要娶我，那便不得再对旁人动心，什么妾室什么通房丫头我一概不认!&rdo;

&ldo;是是是，我身边绝不会有别的女子!&rdo;自己忙不迭地应道。

百里春晴低头想了想，脸上红如飞霞：&ldo;但韫玉我得留在身边。

&rdo;

&ldo;你说了算。

&rdo;

&ldo;你可不能喜欢她!&rdo;百里春晴语气霸道，&ldo;你得对天发誓!&rdo;

&ldo;好，我肖衍发誓，这辈子只会对百里春晴一人动心，否则就罚我一世孤苦，不得善终……&rdo;

恍然回神，肖衍低头看着张其乐满心期待的面容，自语道：&ldo;不得善终……就算不会对旁人动心，我大约早已是不得善终了吧……&rdo;

汴梁为南平都城，车水马龙，人声嚷嚷，市集内人来人往，叫卖声和讨价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张其乐跟在肖衍身旁，兴奋地左顾右盼，直嚷道：&ldo;若不是得殿下照应，父亲是无论如何也不准我到市集来闲逛的。

他成日只让我在府里学做女红，读书写字，可是十分无趣呢。

&rdo;

&ldo;过去先夫人倒是常常偷偷溜出府来玩，&rdo;子贤不经意说着，&ldo;玩兴大的时候，日落了都还不回府，殿下气得好几次带着人来硬把她抓回去。

后来殿下不允她擅自离府了，她还会翻墙出来，令殿下无奈至极……&rdo;

肖衍低头抿嘴而笑。

&ldo;哦?&rdo;张其乐顿住，悄然放下手里拿起了一个糖人，又不屑道，&ldo;市集乃是粗俗之地，身为天家媳妇，的确应当少往此地来，免得坏了皇家的名声，也让殿下脸上无光。

&rdo;

肖衍听着张其乐所说，倒也无辩什么，径直地穿过了一条巷弄，停步于一道木门前。

起手敲门，很快便有一小童来开了门，见到肖衍，兴奋地直引了入内室。

内室烛火昏暗，有一看似大夫的青衣老人端坐榻上，闭目养神，听见响动便就微睁双眼，轻声道：&ldo;公子许久不来了。

&rdo;

&ldo;家中有事。

&rdo;肖衍客气地说道。

老人又闭了双眼：&ldo;事关夫人吗?&rdo;

&ldo;您听说了?&rdo;

&ldo;略有耳闻，殿下节哀。

&rdo;

&ldo;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