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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解除对租界的封锁,比沈言所预料的还要来得早。
早上七点刚过,车一驶过乍浦路桥,沈言就发现,日军对原租界区的封锁已经解除了,眼中所见,和平日没什么不同,给人的感觉,好像这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
一早就来到市区,是因为由于之前时间仓促,没有来得及和沐子钰商量两人的会面地点,而贸然前往伪卫生局找人既唐突又太过引人注意,因而沈言决定到和沐子钰初次接头的学前街楚汉书屋看看,如果没有意外,或者能在那里见到。
至于柳琳那里,有柳孟园和周佛海的关系在,柳琳真要有什么意外,熊剑东早把情况告诉他了。
在确认自己确实没有被跟踪之后,沈言开着车沿卜罗德路往学前街方向行驶,快要至与蓬莱路交汇的十字路口时,沐子钰出现在沈言的视线里,她正推着一辆自行车过马路,想来是为了引起沈言的注意故意如此。
当沈言从十字路口经过时,就见沐子钰已将自行车停在距巷口不远的一个小摊前,在那里吃早饭。
沈言把车把车开过路口,沿街边停了下来。
锁好车门之后,沈言过街进入到蓬莱路,在沐子钰坐着的那个小摊上,选了和沐子钰隔了一张桌子、又面对着能看清停在街对面那辆车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叫了一份和沐子钰一样的早餐吃了起来。
两人像是不认识似的,各自吃着自己面前的早餐,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因为先到,沐子钰先沈言一步吃完。
“老板,结账。”
沐子钰向卖早餐的老板招呼一声。
老板走了过去,很是客气地说道:“客官,餐费一共两元五角。”
沐子钰从随身带的包里摸出钱包,打开钱包取出钱来递给了老板,“这是两元五角,老板你收好了。”
老板接过,弯了弯腰,然后又是一声客气,“谢谢客官,欢迎下次再来。”
沐子钰不置可否,将钱包放进包里之后,她站起身来,从包里拿出一张手绢,一边用手绢拭着嘴,一边扭身向放在一侧的距她两步远的自行车走去。
就在沐子钰手摸到车龙头的一刻,沈言做出一副赶时间的样子,一口将手里的那一小块大饼往嘴里一塞,再把碗里最后那点豆浆往嘴里一倒,丢出两元五角钱在桌上,对老板道一声“老板钱在桌上”
,然后向停在卜罗德路街对面的轿车走去。
恰好这时,沐子钰推着自行车迎面走了过来。
相向而过的那一瞬间,因为人多的关系,沈言的手在自行车的龙头把搭了一下,准备侧身通过,沐子钰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晚六点,外白渡桥桥头。”
沐子钰飞快而又小声地说道。
沈言点了一下头,
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两个人擦肩而过,各走各的路。
回到车上,沈言长松了一口气,虽然之前已预料到沐子钰会出现在这里,不过预料终归只是预料,只有和沐子钰接上头,他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点上一根烟,抽上一阵让心态平复下来,之后,沈言才发动汽车,掉转车头,向设在西摩路上的秘密医疗点而去。
自然不可能直接开着车去。
沈言开着车沿戈登路直行,到玉佛禅寺的东门,而后将车停在寺院门口。
在门口的摊位上买来一束香,沈言如寻常的香客一样进了寺庙。
在庙里逛了十余分钟,点完手里的香,几绕之后,沈言来到了大雄宝殿的后院。
后院虽然没有门,可由于兵荒马乱再加之材料短缺,以至于后院围墙出现坍塌都无法修缮。
好在四周人家受寺庙影响,也没有谁生出觊觎之心,不过抄抄近道这种情况倒是经常现象,寺庙的和尚也不去阻止。
出了玉佛禅寺,顺着寺院围墙外的一条小路往槟榔路方向走。
第三个岔路口,沈言又拐向了西摩路……几次在之后,在确信自己没有被人跟踪之后,沈言来到了那栋被用作秘密医疗点的私宅外。
西摩路是条用英国将军西摩的名字命名的路,千米长的一条路,却有众多名人在此留下了他们的身影和足迹,比如孙逸仙、蒋中正、宋家姐妹、伍廷芳、许崇智、荣氏……即便是蒋中正与宋美龄的婚礼也是在西摩路上的举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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