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长公主连绿川都要杀，像长公主这样的人，想来从未明白爱是什么罢。

&rdo;

沈羡唇角泛起一个冷淡的笑容，带起了一些怜悯之色，&ldo;太后说的对，最后孤家寡人的人，只有长公主。

&rdo;

盛华面容几乎碎裂，&ldo;你怎么敢……&rdo;

&ldo;长公主。

&rdo;沈羡出声打断了她，低声道，&ldo;你不想知道方才我为什么能扣住你腕间碧玉镯的机关吗？&rdo;

她瞧着盛华，鬓边碧玉簪的温润之泽也未曾拂去她眉目间的冷然，&ldo;赵绪他心里什么都知道，从我第一次踏进撷英殿瞧见这个镯子的时候，我就明白，赵绪他全都知道。

&rdo;

女儿家，不必这样手段。

原来说的便是盛华。

赵绪那时的神情，一刻都不曾从她心中抹去，他的眼底有温柔与怜惜，还有说不出的感叹与释怀。

原先她不明白，他这样的人，为何会有这样的神色。

直到她踏进撷英殿，瞧见了盛华腕间的玉镯，她便明白，赵绪心底放着他的皇姐，即使他身处困局，举步维艰，也依然想要为他的皇姐，谋一个出路。

击退北戎七百里，换他皇姐的自由。

那一日她问他，要的可是承明殿。

他说属于他与皇姐的东西，他要拿回来。

沈羡淡淡笑了笑，赵绪屡次宽纵阮红灵，她原以为他为的是阮红灵，从前是她未看明白，他为的，是他的皇姐。

&ldo;伏击裴世子一案，赵绪将罪名东引到了谢真的身上，旁人只当是为了一争北方兵权，长公主猜不到是为何？&rdo;

&ldo;赵绪一早便知道真相。

他将这桩荒唐案钉在谢真的身上，为的，是将长公主干干净净地从谢真案中摘出来。

&rdo;

&ldo;赵绪将他的皇姐看的这样重，只因为你是他在这世间血脉最深的唯一亲人，他这样待长公主，长公主是如何回报他的。

&rdo;

沈羡眼中映出盛华明灭的神色，一字一句缓缓道，&ldo;你杀了他。

&rdo;

她握了握手指，向前踏了一步，竟逼得盛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沈羡收回目光，回过身也不再看盛华，向着一旁的杜义低声道，&ldo;杜公公，我们走罢。

&rdo;

杜义立在一旁，眼中有些掩不住的讶然，他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沈羡，如同浑身都浸着霜雪，眉眼之下压抑着的涌动，竟令人莫名想到了绝望二字。

他先行一步，走向了殿外，方才回身道，&ldo;沈女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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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殿门，迎头走进了外头明亮的朝阳之中，盛华独自立在幽暗的大殿之内，沉默如一道猝然熄灭的火光。

玉拂立在门外，半晌也未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