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慧抿嘴一笑，&ldo;晚上回去给你瞧。

&rdo;

余舒见她卖关子，心里更加好奇：告诉我嘛，还要等到晚上。

&rdo;

&ldo;去去，拿着钱到街头买两个火烧来，吃了饭你赶紧回去看书，又在我这儿耗了一下午。

&rdo;赵慧抓了一把铜板塞给余舒，撵走她，将那包袱搁置在推车底板下层，烟味熏不着它。

余舒吃了饭，被打发走了，天黑下来，她摇晃到青铮道人的小院子，见门上挂着锁，疑惑地拍了两下门，她便弯腰在门槛fèng里找到了钥匙，捅开锁眼，推门进去&ldo;师傅、师傅？&rdo;

屋前屋后晃了一圈没找到青铮，只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看到一张信纸，被一块石头压着，她拿起来读了：&ldo;劣徒如唔，为师到邺城访友，替你讨一份好处，七日归还，每日功课不可废，猜子一时观星半时，如有懒惰，归时必罚，师留。

&rdo;

&ldo;怎么说走就走了，&rdo;余舒嘀咕一声，捏着信进屋去，找到火折把油灯点着，烧了信，端起桌上的两碗棋子，捡了床上的蒲团出去。

院子里头画有一块圆阵，是青铮半个月前刻上的，没用那奇奇怪怪的颜料，余舒一开始是当老头银子不够，偷工减料，还借机笑话了他两句。

青铮不和她解释，她就没再问，若说她一开始对这猜棋子的效用还抱着期待，那在白抓了两个月后，还是十次九点九不中的情况下，彻底将这门功课当成鸡肋，比照着青铮的年龄，猜测大概自己练个十年八年才有效果。

第七十一章阿树，阿舒

夜里，余舒回到赵慧家，打水洗了脸，刚烧上热水，就听见赵慧在外头喊门，赶紧放下柴火，跑出去给她把门打开，让她将小摊车推进来。

&ldo;慧姨，今晚上生意好么？&rdo;

赵慧笑着点点头，&ldo;好的，你走以后又卖了二十多碗出去。

&rdo;

余舒把门关上，估摸了一下，赵慧这小食的买卖从不避她，别看她卖的贵，成本可不便宜，一碗鸡汤云吞要五十文钱，光食材也就差不多了，再加上她也顺道卖些面线素馅，统共一天卖出去八十碗，也才能赚个两角银，起早贪黑，辛辛苦苦，一个月是二两多一些。

这还是赵慧手艺好，馅料包的实诚，才招来这么多客人。

&ldo;你去洗手吧，擦擦汗，这儿我来收拾，热水烧上了，等下我给你擦擦背。

&rdo;余舒接手了车子，往灶房门口推，她知道赵慧在炉子边上站了一整天，汗不知流了多少，肯定不慡利。

&ldo;等一下，&rdo;赵慧弯腰在车板下头抽了那只小包袱出来，回屋去放下。

余舒在她背后道：&ldo;什么好东西还要藏起来？&rdo;

赵慧在屋里笑道：&ldo;待会儿给你瞧。

&rdo;

等水烧好，两人关严了门，就在灶房隔间里相互擦了背，用手巾沾着温水清洗了身子，换上干净的里衣，余舒拿扫帚把地上的积水扫到墙角的排水沟，赵慧拿着换下的衣裳泡到大木盆里，就进了屋。

余舒收拾好，关了厨房门免得夜猫半夜溜进去，一进卧房，就见灯底下，赵慧坐在床边上，正在拆那小包袱，见她进来，冲她招手：&ldo;小余，你来。

&rdo;

余舒走过去，看着赵慧抖了一件崭新琅琅的绿襦子在她上身比划了，眉开眼笑地点头，&ldo;好瞧，我就知道你趁这莹绿。

&rdo;

余舒低头看看比在身上的新衣服，有些反应不过来，赵慧就又抖开了一条同色稍深的褶子马面裙围在她腰上，圈了圈大小，站起来，催她道：&ldo;你来试试，这裙子不晓得载长了没有，要是长了，明儿我再让人去截，锁个边子。

&rdo;

余舒傻乎乎道：&ldo;给、给我买的？&rdo;

赵慧嗔她一眼，&ldo;自是，这颜色还能是我这年纪穿的吗，你一个姑娘家，整天打扮成野小子，再不穿穿裙子，真把自己当成男孩子了，快试试看，长了短了我好拿去给你改，后天城南有三清会，慧姨带你去求签，保佑你平平安安，日后找个如意郎君。

&rdo;

余舒捏着被赵慧塞在怀里的裙子，瞧她灯底下温柔绵软的目光，嗓子眼里紧巴巴的，想说几句话应景，逗她高兴，但平时的伶牙俐齿都丢不见，开了口，却只有一句干巴巴：&ldo;谢谢慧姨。

&rdo;

&ldo;好啦，我去洗衣裳，你试一试，等下叫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