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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我就病了。
开始只是小风寒,没太放在心上,入冬后就病得很严重了。
钟疏偷偷找了宫外的名医,然而丝毫不起作用。
我的病一日比一日重。
其实早前宫里的太医为我诊脉时就说过,当初我在雪地里落了病根,心中郁气又重,身体才会被一步一步拖垮。
后来多数时间我都是昏昏沉沉,不省人事的。
有时候闭上眼睛还是午时,醒来却是隔日的早晨了。
但我睡也睡得不好。
我老是梦见翘翘,梦见母妃,梦见我未死的父皇。
往往一开始是其乐融融,一到后来,他们便死的死,走的走。
醒来是刺骨的寒,闭上眼睛又是苦得发涩的梦魇。
三年下来,我每一日都活在往事与痛苦之中。
阿斛九岁那年,我病得起不来身。
钟疏开始不避讳,日日到我宫殿里。
来了也不做什么,只是念书给我听。
多是些才子佳人历经磨难,方得圆满的俗套故事。
这几年里,后宫各殿门前都落了灰,他一次也未踏进去。
远在行宫养病的太皇太后拖着病体,在他面前求他,也只换来他一句冷漠至极的「送太皇太后回行宫。
」
他谋划了这么多年,才终于扳倒秦家。
秦家抄家那天,他像个孩子一样跑到我面前,又哭又笑。
我牵过他的手,「皇帝,累了吧?」
我拍了拍身旁的榻,「睡吧。
睡一会儿我再叫你。
」
那应该也是钟疏这么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他睡得很沉,连阿斛来都不知道。
我抱了抱阿斛,他又长个了,轮廓越来越分明,也越来越像当年的钟疏。
只是他不爱笑,尤其这几年,越来越沉默。
我给他做了一碗蛋羹,好像当年他还小,牙还没长全一般,我将蛋羹碾得稀烂,一口一口喂给他。
他吃完了以后,看了我很久。
我从柜子里拿出那块曾经借给钟疏的长命锁,给他戴上。
我道:「恨阿娘这些年忽视了你吗?」
他摇头道:「没有,阿娘没有忽视我,阿娘待我很好很好。
」
他已然明白什么,扑进我怀里闷声开始哭。
我看着他,一直到他哭累了,才拿出帕子给他擦眼泪,擤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