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到了大使馆，又是哄我们走，我们说怕死不革命，革命不怕死，不让我们打美帝，我们就绝食！

……我们这一手很灵，第二天就决定分我们到施工部队去。

……这时，我们才知道，援越部队并没有进入南方丛林，我到父亲领导的c支队，他们两个分到别的支队去。

……&rdo;

&ldo;为什么还要你们分开？&rdo;乔文亚问。

&ldo;还不是怕我们在一起闹事吗？&rdo;

&ldo;你那两个同学在干什么？&rdo;

&ldo;不知道，我连他们在哪个支队都不知道，&ldo;孙家杰不无伤感地说，&ldo;我们这些红卫兵，到这里来很不受欢迎！

……&rdo;

&ldo;说实在话，你们给国家添的乱子不算小！

&rdo;我委婉地说，&ldo;不要说别人不欢迎，就是你爸爸也不欢迎！

……&rdo;

&ldo;所以他把我介绍到62支队来！

&rdo;

&ldo;据说是你要求的！

&rdo;

&ldo;我是要求到高炮部队去，并没有要求到太原来，难道安沛、宣光的高炮部队还少吗？他没有跟你说吗？踢我一脚要我滚得远远的！

……&rdo;

&ldo;你不觉得你们闹到这个份上，就是连中央也对你们感到头疼吗？……&rdo;

孙家杰竟然垂下头去，那种沮丧之情从他的躬下的身躯里充分地突现出来。

然后喃喃地说：

&ldo;世界，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我这次虽然受到了表扬，将来还可能立个三等功什么的，其实，我在炮连里，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一兵！

&rdo;

（三）精神的转化

&ldo;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受犬欺，我懊恼得差点跳红河，&rdo;孙家杰情绪冲动地说，&ldo;我们62支队是1966年冬天入越的，对国内的红卫兵造反闹事知道得很多，那时的部队还不介入地方&lso;文化大革命&rso;，对我们红卫兵造反很不理解，甚至与我们为敌，就像在海拉尔，那队开进火车站的解放军，就是背对国际列车面对红卫兵，用刺刀挡住我们不让登车，对我们的辩论质问一概不理，用沉默来表示最大的轻蔑。

那些省委市委负责人在我们面前打躬作揖，这些比我们只大两三岁的大兵竟敢用枪口对准我们。

……&rdo;

孙家杰说到这里，对我们淡淡一笑，声调有点苦涩，用左手端起茶缸呷了几口，好像在转换情绪，我和乔文亚都沉默等待，不发一语，对他的新感慨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继续说：

&ldo;我们被铐着手押往河内，红卫兵精神就被挫去一半，心中恨恨不已，可是又毫无办法，只觉得一下子失去了神力，一到连队，战士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好像审视着一个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