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头痛欲裂，他按着脑袋，回味着梦中那似水温柔，可嘴角却溢出苦笑。

他对她的思念早已入了骨，和着血。

回忆中的每一幕似灌了蜜，这甜蜜是毒，他饮鸩止渴，甘之如饴。

南若走出大殿，日光已刺眼，他径自往宫门走去，子归在那里等他。

他们轻车简从，往迷雾山去。

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象，子归出了神，每年草长莺飞时候，阿爹都会带她来这个地方，这里是迷雾山，阿爹说，阿娘在这里。

可她从来没有见过阿娘，只看到过阿爹画的阿娘。

她和阿娘很像，只有一双眼睛像极了阿爹。

他们在迷雾山脚下停驻，会在这里住半个月。

……

&ldo;他们又来了?&rdo;看着乐湛一脸的憋闷，陈玄好笑。

乐湛气闷地&ldo;嗯&rdo;了一声，&ldo;年年来，也不烦!&rdo;

&ldo;那小丫头呢?&rdo;陈玄又问。

&ldo;小丫头长得真好看!&rdo;乐湛止不住的笑意，与刚才的反应截然相反，&ldo;粉嘟嘟的，和小兮儿小时候一模一样!&rdo;

想起小六小时候，陈玄也一脸的笑，可想到现在的小六，他笑意又僵在脸上。

&ldo;大哥……&rdo;乐湛欲言又止，想必也是想到了小兮儿现在的模样。

&ldo;去看看小六吧。

&rdo;陈玄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先一步往前走去。

一个冰凉的山洞里，有一张白玉冰床，一股股冒着寒气，床上躺着一个女子。

照看她的几个女子看到他们来，都起身行礼，陈玄示意不必，等她们忙完了，又让她们出去。

看着床上这个骨瘦如柴的女子，乐湛忍不住湿了眼眶。

谁能想到这个毫无生命迹象的女子是曾经名满天下的子兮呢?

乐湛靠着床蹲下，每看她一眼，他就心痛一分。

&ldo;你传消息给容公子吧，让他去……&rdo;陈玄又叹了一口气，拍拍乐湛的肩膀。

&ldo;大哥?&rdo;乐湛&ldo;嗖&rdo;地一下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大哥。

陈玄艰难地撇开眼睛，不敢看子兮，也受不住乐湛眼中的难以割舍。

&ldo;去吧，这是大师父的意思……也是小六的心愿……&rdo;

乐湛扒着白玉床站起身，不错眼地看着双眸禁闭的子兮，一滴滴眼泪&ldo;啪嗒啪嗒&rdo;地落在白玉床上。

小兮儿真的要彻底离开他们了吗?

两人情绪低落地一步步挪出山洞，没有看到床上女子眼角那一颗晶莹的泪珠。

……

从无外人造访的云州城主府，今日来了两个人。

从这两个人踏入云州地界，云州城主便得了消息，如今终于等到了。

&ldo;容公子真是稀客!&rdo;云承斜眼看着那大咧咧坐在厅中的男子，一脸嫌弃，他倒是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