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后，方清笑又等了片刻才从回到屋内，饶是满腹疑虑，他也没扔了手上端的饭菜。

正吃着，成三和那小姑娘一同回来了，看见他还在吃，成三不由扶额：“小祖宗，你也忒能吃了，快吃快吃，吃完带你去看热闹。”

方清笑漫不经心地道：“饭要一口一口吃才有味道。

不就是个头牌从良？有啥好看的？”

成三笑道：“哎呦，梁儿，你看看他，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他抓了条鸡腿塞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彩月楼可是盐城最大的青楼，最大的青楼里的头牌从良，你觉得来的人会少？还有，你知不知道彩月楼是谁的产业？”

方清笑摇摇头。

“林家的！

我跟你说，不冲别的，就冲林家这块招牌，也会有不少人到这里来。

不为别的，就为和林家搭上关系。”

“搭上什么关系？”

成三压低声音道：“第五楼！”

方清笑咽下满嘴米饭，又喝了口水道：“你能大点声不？”

成三无奈，只得提高嗓门：“你看前边的楼，是不是只有四层？”

方清笑进楼时已经把上下几层扫了一遍，听他这么说，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外表看，好像四楼格外高些。”

“没错！”

成三一拍大腿，“这个第五楼就是彩月楼的第五层，只不过第五层没有对外的窗户，看起来就好像只有四层。

这第五楼寻常百姓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我听说，整个第五楼就是个交易大厅，林家所有的生意往来都在那里安排有窗口，能上第五楼，就能和林家搭上关系。”

方清笑怀疑地问：“这彩月楼就算买卖再好，也是个妓院，林家有头有脸，为什么要把这里当做交易地点？”

那小姑娘一边为成三布菜一边说：“林少爷经常来楼里，十天得来七八趟，可能是因为这个吧。”

成三含含糊糊地说：“管他呢，咱们只管吃饱了去看热闹。”

方清笑点头，心里暗想：恐怕第五楼做的不光是生意上的买卖，听刚才那几个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十有是间谍，就是不知道是单为家族办事，还是参杂了国家利益，这彩月楼每日里迎来送往人多口杂不说，还有买卖横跨萧霖两国的林家坐镇，再想想盐城特殊的地理位置，要说盐城没个间谍，只怕是鬼都不信。

不过这些方清笑都不太感兴趣，他在意的是刚才那几人说的汪家，应该就是方家的世仇。

方汪两家均是百年大族，方家位于萧国西北苦寒之地，汪家则坐落于霖国东南烟雨之乡，两家有着百年仇恨，你给我下绊子、我给你捅刀子的事是家常便饭，在方家，三岁娃娃也知道汪家是大仇人，家族子弟只知道与汪家不共戴天，却少有人能说出两家恩怨的在哪里。

少有人知也不是没有人知，方清笑对这个事就知晓一二，最初方汪两家的祖先是同窗好友，为争恩师的女儿，两人起了纷争，最终方家祖先抱得美人归，可不到半月，美人就死在家中，嫌疑人却是汪家祖先。

方家祖先说汪家祖先因爱生恨不是东西，汪家祖先道方家祖先照顾不周什么玩意，虽然最终案情大白是美人自己出了意外，两人的梁子却就此结下，之后又因为什么孩子上学、生意往来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两家仇怨越结越深，最终矛盾因为汪家小儿子身死、方家二姑娘失踪而大爆发，两家大闹一场之后，方家远走西北，汪家龟缩东南，虽远隔千里，仇恨却一辈辈传了下来。

方清笑觉得，这只能证明两件事，那就是千万不要小看鸡毛蒜皮的矛盾以及，娶老婆不要娶太漂亮的。

方清笑盘算着过几天二哥来纳征自己是不是见他一面，跟他说说情况。

成三已经吃饱了，催他快点吃，前边要开始了。

三人溜进一楼大厅，发现里边人山人海，中间的高台上一名带面纱的女子正翩翩起舞，舞姿曼妙，如弱柳扶风，又似蝶戏花丛，衣袖翻飞间幽香阵阵，在场众人已是醉了，竟无一人喧哗。

方清笑看了片刻，更加确定了第五楼就是个间谍窝。

你瞧瞧，那头牌虽然有所收敛，但还是有一招半式的武功漏了出来。

今晚上不知道哪个傻蛋会倒霉，抱回一条美女蛇呢？方清笑饶有兴趣的想。

最终，一位来自飒国的客商以白银两万两的价格为彩月姑娘赎了身，乐颠颠的领着人走了。

方清笑暗道：“阿弥陀佛，不知道他以后还能不能笑得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