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楼梯口的中尉见到他出来，立刻快步走过去：&ldo;维诺殿下。

&rdo;

&ldo;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事没说……帮我多留心，我很快就回来，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

&rdo;

维诺微微颔首，低声嘱咐了几句，又叫中尉记得去给戴纳弄些吃的，才快步往办公室赶回去。

屋子里安安静静，中尉敲了两下门，把门轻轻推开，却忽然怔忡着立在了原地。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元帅倒下的样子，可眼前的情景，却头一次叫他背后止不住地发冷，喉间也像是被什么给死死扼住，喑哑得发不出半点声音。

床上的人侧身躺着，后背曲起微弱的弧度，因为咳嗽而轻轻颤抖着，殷红的血色已经染透了枕巾和床单。

可那些血却像是流不尽似的，随着他低低的咳嗽，依然往外不停涌着。

&ldo;元帅……&rdo;

中尉艰难出声，无措地来回看了看，准备转身去叫人，却被苏时低声叫住。

&ldo;把门关上，努亚。

&rdo;

苏时努力撑起身体，他的手臂已经隐隐发抖，血腥气冲得他很难受，思绪却依然足够清晰分明。

&ldo;没有用的。

那个防护罩，其实是用来屏蔽反物质辐射的……&rdo;

辐射后短暂的平台期已经结束，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了迅速的全面衰败，体内的脏器正在破裂出血，剧烈的疼痛叫他止不住地想要蜷起身体。

可他还是有些事要做。

中尉同样清楚辐射的可怕，却依然不愿相信这样的现实，哽咽着搀扶住那个挣扎起身的人：&ldo;元帅，一定会有办法的，您再坚持一下，我这就去叫维诺殿下回来‐‐&rdo;

&ldo;蠢货，要是想叫他看见，我干什么忍到现在?&rdo;

苏时哑然轻笑，低声打断了他的话，努力往书桌前走过去。

&ldo;元帅!&rdo;

中尉的喊声已经带了哭腔，苏时却依然固执地坐到桌前，把那个笔记本摊开，摸索着取过钢笔。

&ldo;让我把这件事做完吧，努亚，我没什么能留下的了……&rdo;

这个笔记本是戴纳的罪证，把所有内容抄下来就能拿到奖励的两千点。

苏时当时还犯不着为了这两千点拼死拼活，也就没一定要死撑着写下去。

可就以现在的局面，或许就指望着这两千点，才能不至于拿着负数的经验点结束第一个世界了。

冷汗模糊了视线，苏时努力不叫咳出的血弄到纸上，把最后的几条政令逐一写下来，才终于松了口气放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