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铮静静望着他，眼里有疑惑，有了然，最终归于一片柔和的平静，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ldo;不说这个了，先尝尝看‐‐我们实在没有牛奶，只能用奶精凑数，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rdo;

微凉的热巧克力在他掌心一转，就又重新变得热气腾腾，熟悉的香气也逸散开。

苏时接过杯子抿了两口，奶精的乳香并不纯，工业产品的痕迹终归还是透过可可的醇香透出来，他却依然认认真真地一口一口喝完，迎上袁铮期待的目光：&ldo;很好喝，是我喝过最好喝的了。

&rdo;

&ldo;真的?&rdo;

袁铮受宠若惊地微微挑眉，含笑拢住他，语气轻柔温哑：&ldo;我可试了几十种配方，好不容易才做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要点‐‐&rdo;

话还未完，苏时已经揽住他的肩颈，仰头吻了上去。

微凉的唇被热可可沁得温热，忽然触上来，叫袁铮脑中一片空白。

心底生出无限明亮喜悦，却又转瞬与苦涩酸楚交织纠缠，烫得他呼吸微微急促，水汽几乎已经冲破了眼眶的禁锢。

一只手扶上他的脸颊，替他拭了冰冷狼狈的泪痕。

&ldo;也许我本来就是一棵树呢。

春天埋下去一个我，等到秋天，就能结出好多个我……&rdo;

怀里的身体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很快就力不从心地靠回他臂弯，趴在他的颈间，笨拙地尝试着思路独特的安慰。

想想对方描述的画面，袁铮忍不住勾起嘴角，带着泪笑起来，在他额间落了个吻：&ldo;结出来之后呢?我给好多个你煮面吃?&rdo;

……

苏时自己都撑不下去，一头撞进他怀里，吸了吸鼻子：&ldo;说真的，下次我们换个暗号吧，我觉得你煮的方便面也是不错的。

&rdo;

虽然听不大懂他的话，却至少知道是自己的厨艺在接受称赞。

袁铮浅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叫人靠在自己的臂间，沉默着细致描摹过他的眉眼。

&ldo;别难过了，我化身草木陪着你。

&rdo;

迎上那双眼睛里几乎要把他彻底镌刻下来的专注视线，苏时握住他的手，认真地微仰起头：&ldo;你想我了，就去给自己煮点菜吃。

&rdo;

袁铮刚要开口，就被他补上的一句给噎了回去，张口结舌半晌，终于忍不住失笑着泄了气，无可奈何地低头抵在他颈间。

他的短发有些硬，苏时趴在他怀里，被戳得微痒，忍不住抬手按了两把，看起来几乎像是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环住自己的手臂力道蓦地缩紧，颈间无声蔓开一片温热。

苏时的目光暗下来，慢慢反手回抱住面前的身体。

他努力想要替对方挥散阴霾，却终归驱散不了每次离别时的黯然。

&ldo;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rdo;

苏时深吸口气，闭上眼睛，语气终于认真下来：&ldo;不要告诉任何人，可以吗?&rdo;

忽然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袁铮收紧手臂，嗓音发哑：&ldo;为什么?&rdo;

&ldo;我不需要他们接纳我，我救的是这个世界，不是世界里的那些人。

就让他们当我是地狱之子，即使我已经不存在，我也很乐意能叫他们心里依然残留着阴影和恐惧。

&rdo;

苏时伏在他怀里，声音渐渐低下去：&ldo;巡逻队的大家，还有无限城的人，我也不希望他们知道我已经离开了……&rdo;

&ldo;好。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