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时过境迁，你已经变得这么胆小了么？&rdo;

叶菡把额头抵在门上，她轻声细语着，语气很温柔，像是对待久别的情人，昏黄的灯光从官道纵横交错的天花板上投she下来，把她一半的脸照的蜡黄，另一半脸则隐藏在黑暗之中，远远看去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叶菡的喃喃低吟，铁门剧烈地震动起来，几秒种后，哗啦一声巨响，铁门在一瞬间炸成碎片散落满地，溅起了浓浓的灰尘。

四处乱飘的灰尘在路过叶菡身边时自动绕道了，但叶菡还是皱起了眉头，她抬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拨开并不存在的尘土，迈开步子走进了屋中。

刚一进去叶菡就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座宽大的手术室，四周摆满了透明的玻璃柜，有些柜子里是人体标本，有些柜子里是药瓶，全都塞得密密麻麻的。

正中央安放着两架手术台，其中一架上躺着一个人，另一架是空的。

这一瞬间仿佛时空交错，九十年的光阴分崩离析，破碎在了被鲜血染红的模糊的回忆之中。

叶菡面无表情地盯着躺在手术台上的人。

&ldo;你来了？&rdo;沙哑的声音响起，躺在手术台上的斯特拉克缓缓坐起来，他眯起眼睛看着叶菡，贪婪地深吸一口气：&ldo;你还是那么的……健康，这年轻的身体……&rdo;

托尼曾经说过，不管他忙了多久、有多累，但只要靠近叶菡，疲惫的感觉就会一点点消失，仿佛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所以托尼有事没事就喜欢在叶菡周围晃悠，连带着其他人也愿意跟叶菡多待一会儿。

这并不是托尼的错觉，叶菡就是一个移动的、大号的人形生命充能机，被她碰过的枯枝能发芽，被她碰过的残花能打苞，她周围永远都是生机勃勃的。

&ldo;是啊，我还年轻，&rdo;叶菡点了点头，她用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斯特拉克：&ldo;可是你已经快死了。

&rdo;

或许是因为曾经吸食了叶菡血液的缘故，斯特拉克看起来跟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没什么区别，他的容貌都是当年那副面目可憎的样子，但叶菡的精神力绕着他转一圈就明白了，现在的斯特拉克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他的内里早就被岁月掏空了。

强行抢来的生命力终究不是自己的，它可以维持住斯特克拉不老的外表，但却维持不住他早该被死神带走的生命。

&ldo;怪不得九头蛇这么着急……&rdo;叶菡走到手术台边，她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斯特拉克：&ldo;不是什么佐拉博士的缘故，是你。

&rdo;

&ldo;你已经活到头了。

&rdo;

&ldo;还没有……&rdo;斯特拉克沉醉地看着叶菡的一举一动：&ldo;还没有，只要有你……我一定可以继续活下去……&rdo;

他一边说，一边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想要去触碰叶菡光滑柔嫩的脸颊。

叶菡往后微微一仰，斯特拉克的手碰了个空，他忽然变得气急败坏起来，奋力地敲打着身下的手术台，发出微弱的砰砰声：&ldo;混蛋！

你们……来人！

&rdo;

&ldo;没有人了，&rdo;叶菡冷漠地看着他：&ldo;只剩你一个了，你的手下把你关在这里等死。

&rdo;

叶菡忽然觉得一切都很没意思，她不应该来这个让人糟心的索科维亚，她应该躺在哥谭湾柔软的沙滩上享受甜美的日光浴，地下室太阴暗了，让叶菡浑身不舒服。

&ldo;我本来想杀了你的，&rdo;叶菡从架子上拿起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她握在掌心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ldo;让你感受一下我曾经感受过的一切……切开你的皮肤，掏出你的内脏，看着你的心脏在干瘪衰老的胸腔里有气无力地跳动着，再把这把刀捅进去……&rdo;

&ldo;但是我改主意了，&rdo;在斯特拉克混合了愤恨、嫉妒、仇视等情感的目光注视下，叶菡话锋一转，她把手术刀插在了桌子上：&ldo;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折磨你……&rdo;

叶菡站起身，她伸出一只手虚按在斯特拉克的头顶，对他彬彬有礼地一点头：&ldo;我只收回你从我这里夺走的所有东西，这个不过分吧？&rdo;

斯特拉克明白了什么，他的瞳孔骤然一缩，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了恐惧。

&ldo;不……不行！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