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世美一面，如此装扮，倒也颇费心思，足见用情之深了。

可惜那陈世美做了驸马，她这一腔深情，终究是错付了。

展昭摇头轻叹，惋惜不已，脚尖点起酒坛，酒坛轻轻落在地上，正欲转身离去，却见那赵宁左手拎着酒壶，右手端着夜光杯，站在亭子边缘，摇摇欲坠。

春风吹过，她的裙角荡起好看的花边，然后就一头栽了下去。

湖心亭，又名凤仪亭，周围是深不见底的湖水。

展昭来不及思考，身子就掠了过去，脚尖触及湖面，在赵宁落水之前，一把将她揽了上来。

为一个始乱终弃的男子，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

展昭看着她的目光又添了三分怜悯。

展昭将她放了下来。

赵宁看清了来人，眼里惊讶一闪而过，而后眸子一点一点变得清明，瞧着展昭，没有说话。

‐‐刚才的事情他听到了多少？

&ldo;郡主的侍女呢？&rdo;

展昭打破了沉默。

夜风吹来，珠缨晃动，赵宁垂下了眼睑：&ldo;被我支走了。

&rdo;

展昭颔首，心道与陈世美说那么私密的事情，可不就是要支走侍女侍卫么？

&ldo;霜寒露重，展某送郡主回去吧。

&rdo;

展昭道，担心自己若是走了，她又想不开，跳水轻生。

赵宁两只眼睛红红的，不知是不是刚哭过的原因，她瞧着展昭，小心翼翼问道：&ldo;你一直在附近？&rdo;

展昭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赵宁垂下了眼睑，声音又低了几分：&ldo;你都听到了？&rdo;

事关皇室清誉，展昭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了：&ldo;郡主，展某不是多嘴多舌之人。

&rdo;

&ldo;那…&rdo;

赵宁低着头，盘算了一会儿，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一下，酝酿了半日，声音带上了哭腔：&ldo;你能陪我喝两杯吗？&rdo;

或许是因为赵宁委实可怜，又或许是今夜的月色有些让他移不开眼，展昭犹豫了一会儿，便坐下了，巨阙剑放置在一边。

&ldo;只许两杯。

&rdo;

展昭道。

&ldo;好。

&rdo;

展昭看了一眼桌面，几道精致的小菜，银质的酒壶在月光下闪着光，两双檀木的筷子分列两旁，夜光杯一只在桌上，另一只随着刚才赵宁的动作掉进了湖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