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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下楼前我们又向下边看了一眼。
在那个巨大的烛火和玫瑰之心中,大马独自伫立着,这会儿他没有唱歌,而是高高举着左臂,像是在庄严宣誓。
但我有点奇怪,因为宣誓没有举左臂的。
心形外面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人们好心地帮他呼喊:丁洁丁洁快下来!丁洁丁洁快下来!看着这个大场面,我确实有点后悔早先的轻率。
剑哥轻轻推着我,笑着说:
&ldo;走,下去吧,解铃还须系铃人。
走吧。
咦‐‐&rdo;他忽然短促地喊一声,停住脚步。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形中的大马不见了。
不,他还在,但不是站着,而是躺在地上了。
周围的群众还在大声笑着,没有看出异常,但不知为什么,我,还有剑哥,却突然感到一阵凛冽寒意。
我俩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躺着的人影仍然没动,周围的人大概感受到异常,笑闹声忽然平息,广场上刹那间静得瘆人。
终于,有一个人试探着跨过心形的边界,来到大马身边蹲下来查看。
那人忽然蹦起来喊了一嗓子,人群像是被火烧的蜂群,哄地骚动起来。
听见有人高喊:割腕!快打120!快送校医院!
我和剑哥一下子跌进冰窖中‐‐突然联想到大马的那句话:今晚他要用金钱之外的、人生最宝贵的东西来表达真爱,现在我们才领悟到话中蕴含的不祥。
我俩没有耽搁,我踢飞了皮拖鞋,剑哥拉着我,两人用最快的速度爬下那段铁梯,再跑下六层楼。
当我俩气喘吁吁地快速蹦跳着下楼时,剑哥刚才说过的一句话像铁锤钉钉一样,一下一下钉着我的心房:
恐怕有点儿晚了……恐怕有点儿晚了……恐怕有点儿晚了……
我们喊着&ldo;大马大马&rdo;,挤进那个庞大的人群。
大马不在这儿,地下只留下一摊鲜血,异常巨大的一摊,它让我俩的心一下子冷透了。
人们说大马送校医院了,我们立即扭头往校医院跑。
等我俩赶到校医院,大马已经被市里的急救车接走。
我们飞奔到校门口截了一辆出租,赶到急救医院。
我的赤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割破了,在医院光滑的地面上留下一串血迹。
但我们最终只看到大马惨白的遗体。
后来,当时在场的好友小倩向我复述了她看到的场景:当大马唱了第99首情歌后(是刘三姐的对歌:&ldo;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rdo;),他的女神却千呼万唤不出来。
大马没有尴尬,也没有发火,似乎对这个结局早有准备。
他高声喊道:
&ldo;丁洁,我知道你一向鄙弃金钱,现在,我要用我人生最宝贵的东西,来向你表达我的真爱!&rdo;
然后他笑着,高高举起左臂‐‐小倩痛哭失声地说:关键是人们都离他太远啊,没一个人看见他割了腕,没人看见鲜血正顺着他高举的左臂汹涌奔流。
大家被他轻松的笑容麻痹了,想不到他会这么欢快地召唤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