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是那两个兄弟交给我们的。

&rdo;

接住上士班长递来的物品，叶振邦像触电一样，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因为那是数十上百块身份牌。

&ldo;他俩受的伤很重，还没送到这里就断气了。

&rdo;医疗兵似乎有点害怕叶振邦，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向上士班长身后挪了两步。

上士班长拍了拍叶振邦的肩膀。

&ldo;我们尽了全力，他们走得很平静。

&rdo;

叶振邦长出口气，控制住即将涌出的泪水。

&ldo;兄弟，谢谢你们……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吗？&rdo;

上士班长点了点头，叫上医疗兵离开了。

挥手擦掉眼角的泪水，叶振邦在医疗帐篷旁边的角落里蹲了下来，解开绸布，将身份牌堆成一团，再依照班排放好。

每拿起一面身份牌，叶振邦眼前就会浮现起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跟他在同一个营房里睡觉、在同一口锅里吃饭、在同一块场地上训练、在同一个屋顶下生活了好几年的战友。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们会在同一天脱下军装、告别留下了汗水与青春的军营、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

战火，让他们人鬼殊途。

不远处，一名正在替轻伤员清理伤口的医疗兵看到了叶振邦。

大概以为看错了人，他又多看了几眼，直到确认是叶振邦，才把包扎伤口的工作交给了旁边那名已经处理好伤口的轻伤员。

医疗兵走近的时候，叶振邦突然抽搐着笑了起来。

准确的说，是夹着抽泣的苦笑。

只有情绪特别复杂的人在受到难以承受的精神冲击之后，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医疗兵迟疑了一下，在叶振邦身边蹲了下来。

&ldo;班副，你……&rdo;来的正是甄志明。

叶振邦扭头看了眼甄志明，神情变得更加扭曲。

看到地面上摆成一堆一堆的身份牌，甄志明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ldo;这里是我们连的兄弟，我翻了好几遍，却没找到班头、喇叭与鬼魂。

&rdo;叶振邦长吸口气，情绪平静了许多，&ldo;你说，我是该笑，还是该哭？&rdo;

&ldo;也许他们还活着。

&rdo;

&ldo;是啊，也只能这么想。

&rdo;叶振邦长出口气，&ldo;有烟吗？&rdo;

甄志明赶紧点了点头，掏出一包沾了几点血迹的香烟。

&ldo;这是一个重伤员的，他再也用不着了。

&rdo;

叶振邦接过烟，朝甄志明看了一眼。

&ldo;脖子受伤，气管被切除三分之二，下半辈子都得依赖呼吸机。

&rdo;

&ldo;你怎么在这里，交给你的东西呢？&rdo;叶振邦一边说着，一边拆开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