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姨脸微微一阴，说：&ldo;小伍会送来的。

&rdo;

朱怀镜起身说：&ldo;余姨您就好好休息，不要着急，安心养病。

我改天再来看你吧。

&rdo;

朱怀镜出来了。

他终于没有掏出那五千块钱来。

就在他刚才扶着余姨躺下那一瞬间，他隐隐觉得这个女人在她丈夫心目中也许并不重要。

那么带上一个花篮来看看也就行了。

朱怀镜出了医院大门，路过他刚才买花篮的摊子，无意间听见有个女人在讨价还价，最后用六十元钱买了他一样的花篮。

他便想自己吃了二十块钱的亏，心里不快。

猛然又想起自己原本要花五千块钱的，却只用八十块钱就交差了。

这么一想，他心头就释然了，反而觉得自己赚了似的。

国画

作者：王跃文

十八

方明远来电话说，向市长他们的骨灰下午四点钟到，皮市长将去机场迎接，问他有没有空，一起去一下。

他就说去一下吧。

朱怀镜接完电话，上楼去皮市长办公室。

方明远无声地笑笑，招手请他进去坐。

见方明远这样子，朱怀镜就知道皮市长这会儿正在里面办公，就小心地进来坐下。

方明远轻声说：&ldo;就在这里坐一下吧，时间差不多了，等会儿我们一起下去。

回来马上就接着开追悼会。

还有一个活动要请你，等会儿再同你说。

&rdo;

朱怀镜问：&ldo;什么事？这么神秘？&rdo;

方明远嘴巴努一下里面，又摇摇头。

朱怀镜就知道一定是这里不方便说的事，也就不问了。

两人正轻声说着话，皮市长开门从里面出来了。

朱怀镜忙站起来，说：&ldo;皮市长好。

&rdo;

皮市长和颜悦色，道：&ldo;是小朱呀？坐吧坐吧。

等会儿我们去机场接向市长，你也去一下吧。

&rdo;朱怀镜忙点头说好好。

皮市长将几个批示了的文件交给方明远，交待了几句，仍回里面去了。

两人便接着闲扯。

不久柳秘书长进来，见朱怀镜在这里，朝他点头笑笑，就敲了皮市长里面的门，进去了。

一会儿，皮市长同柳秘书长一道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