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心头仍然轻松不起来。

柳秘书长哪可能出二十八万块钱买那画？他出得起二十八万也不敢拿出来啊！

一个政府秘书长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就算柳秘书长肯出这么多钱，李明溪那里说得通吗？当初日本人想买他说什么也不肯啊！

但既然柳秘书长说出来了，朱怀镜再怎么犯难，还是得跑一趟的。

朱怀镜暂且不去想这事，埋头看邓才刚起糙的论文。

文字不太长，一万五千字，一会儿就看完了。

邓才刚的文墨功夫还真的不错。

照说，政府机关里面是看重干部的文字水平的，可这邓才刚就是上不了。

从内心里说，朱怀镜越来越佩服邓才刚的能力和人品了。

可他不知领导心目中的邓才刚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就不敢贸然替他说话。

他拿着稿子，走到邓才刚办公室，表情很好，嘴上却留有余地，说：&ldo;老邓，稿子我看了，就这些观点吧。

你先安排打印一下，我再送皮市长审阅吧。

&rdo;邓才刚只是谦虚，不多说话。

朱怀镜说完事儿又坐下来同邓才刚聊会儿天，这就像写文章，算是对刚才他语气生硬的一个照应吧。

朱怀镜起身告辞，邓才刚就去文印室安排打印去了。

晚上，朱怀镜独自开车去了美院。

本想让玉琴陪他去的，但玉琴晚上值班，他只好一个人去了。

他远远地就望见李明溪窗口有灯光，上楼却敲了半天门，才见李明溪把门开了一条fèng儿，怯生生地朝外张望。

见是朱怀镜，才把门全部打开了。

&ldo;是不是里面藏了什么人？&rdo;朱怀镜进屋就开玩笑。

&ldo;人？哪里藏了人？&rdo;李明溪睁大眼睛，表情有些惊恐。

朱怀镜望望李明溪，心想这疯子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了。

却突然发现屋里比平日更加凌乱了，床、桌子、书柜全部集中到房子中间没有一件东西靠着墙壁。

李明溪靠着书柜站着，望着朱怀镜，目光怪异。

&ldo;你怎么了？&rdo;朱怀镜问。

李明溪像是没有听懂，问：&ldo;怎么了？&rdo;

朱怀镜在床沿坐下，说：&ldo;屋子怎么搞得这么乱？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堆在屋中间干什么？&rdo;李明溪脸红了，说：&ldo;怀镜，你平常老是叫我疯子，我只怕是要疯了。

这一段我莫名其妙地胆怯，不管白天晚上，走路时总觉得脚后跟儿拖着一股冷风，叫我不寒而栗。

尤其是晚上，总是噩梦不断。

每天晚上都梦见有些凶神恶煞的人破墙而入。

真的怀镜，我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