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四藩者，黄得功、高杰、刘泽清、刘良佐也。

国变后，他们是左良玉以外明朝正规军中实力最强的四大统帅。

这四支部队，黄得功镇庐州[29]，刘良佐也应驻于左近[30]；高杰、刘泽清则是&ldo;外来户&rdo;，前者由山西败溃而来，后者是从山东逃到江北。

&ldo;及设四藩，杰卒驻扬，泽清驻淮，良佐驻凤、泗，黄得功驻庐。

&rdo;[31]其中还有一些过节、争夺，暂且不表。

划定四藩的同时，朝廷还宣布给五位大帅晋爵。

宁南伯左良玉、靖南伯黄得功进封侯爵，高杰、刘泽清、刘良佐分别为兴平伯、东平伯、广昌伯。

需要补充一个情况，一般以为&ldo;设四藩&rdo;的主意出自史可法，事实也许并非如此。

《议设四藩疏》肯定是史可法写的，也是以他的名义进呈于朱由崧，不过这只表明职务关系‐‐作为首揆，相关行为必须由他出面。

但意见是不是他提出，或者，是不是他的独自主张，一些记载露出其他迹象。

例如，《明季南略》&ldo;史可法请设四镇&rdo;一条，载史可法奏疏有如下字样：&ldo;臣与高弘图、姜曰广、马士英等谨议……&rdo;、&ldo;又议……&rdo;，显示有关建议是内阁集体会商的结果。

《国榷》的记载有相同内容，且更具体：大学士史可法言：&ldo;昨午与诸臣高弘图、姜曰广、马士英等，恭承召谕，令臣等将用人、守江、设兵、理饷各宜议定。

谨议……江北与贼接壤，遂为冲边。

淮扬滁凤泗庐六处，设为四藩，以靖南伯黄得功总兵刘良佐高杰刘泽清分镇之。

&rdo;[32]

明指头一天经朱由崧召对、下旨，开了一个会，专门讨论。

最出乎意表的材料，见应廷吉《青燐屑》。

史可法督师扬州，作者充其幕僚，追随左右直至扬州城破前夕，其间无话不谈，后均记于《青燐屑》一书。

1644年12月2日（旧历十一月初四），崔镇，对时局备感失望的史可法回顾半年来弘光朝的经历，如是说：揆厥所由，职由四镇尾大不掉。

为今之计，惟斩四臣头悬之国门，以为任事不忠之戒，或其有济。

昔之建议而封四镇者，高弘图也；从中主张赞成其事者，姜曰广马士英也。

依违其间无所救正者，余也。

[33]

里面包含四个要点：一、&ldo;设四藩&rdo;提议人是高弘图；二、表示赞成的有姜曰广、马士英；三、史可法本人当时对此感到拿不定主意；四、数月后，经观察和检验，史可法认为这是一个糟糕的决定，并深为后悔没有断然反对。

这段话正好能与《国榷》、《明季南略》相证，即：&ldo;设四藩&rdo;方案，来自于一次内阁会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