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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段话并而齐观,才是比较完整的认识。
就东林‐复社来说,国家危难时刻,未能聚焦主要矛盾,全力赴当务之急,确系难辞之咎。
然而与这种过激相比,以阮大铖为代表的一班贪横之徒,满怀私欲,毫无急公近义之心,才是葬送国家的真正根源。
这样的是非,必须分清。
所以,黄宗羲在读到夏氏父子的《幸存录》《续幸存录》后,很不赞同,面对同一营垒里出现这种议论,他略无避讳,针锋相对写出《汰存录》,加以批评:愚按:君子小人无两立之理,此彝仲学问第一差处。
庄烈帝亦非不知东林之为君子,而以其倚附者之不纯为君子也,故疑之。
亦非不知攻东林者之为小人也,而以其可以制乎东林,故参用之。
卒之君子尽去,而小人独存,是庄烈帝之所以亡国者,和平之说害之也。
彝仲犹然不悟,反追惜其不出乎此,可谓昧于治乱之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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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是直接针对刚才夏允彝那段引文而发,语气之激烈,不免令人感到对那样一位殉国烈士有失恭让。
但在黄宗羲看来,事关大是大非,&ldo;当仁,不让于师&rdo;,何况同道?他认为,善与恶没有调和的可能和必要;推动历史和政治朝善的方向发展,是必须坚持的立场,不存在对恶妥协的问题,这是治乱之别的根本。
他再次重复了对于帝权的批判,指出帝王(哪怕是崇祯皇帝那样就个人品质而言相对不坏的帝王)本质上不以天下之治为目标,为了家天下私利,他们对于&ldo;君子&rdo;(善)和&ldo;小人&rdo;(恶),采取参用手法,从中制衡,这正是国家不得其治、终于颓亡的原因。
随后,他提出如下观点:凡一议之正,一人之不随流俗者,无不谓之东林……今必欲无党,是禁古今不为君子而后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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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ldo;东林&rdo;?古往今来,所有推动历史进步、努力建造好社会、与奸恶势力不懈斗争的健康力量,凡属这种追求或这样的人,无论出现于何朝何代,都是&ldo;东林&rdo;;历史本来有&ldo;党&rdo;,天然存在正邪之分,怎么取消得了,又何能混淆?
醍醐灌顶,耳目一新。
读《汰存录》,笔者油然想到约三百年后的鲁迅。
这两位浙江老乡之间,真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黄宗羲如此苛对夏允彝,某种意义上我颇感不忍。
不过,黄宗羲所谈处在更高的层面。
夏允彝的反思,为明朝解体而发;黄宗羲则是从历史正义的高端,论析基本原则,以及人们应有的抉择。
朝有存亡,代有兴替;把握住正确的历史观,总比一时一地的得与失重要。
同时又意识到,从东林到复社,明末党争中前仆后继、代代涌现的知识精英,是如此朝气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