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平时话也不多，但今夜表现，仍让云晚歌心惊。

正惶恐间，萧翊却忽而出声唤她：&ldo;佳期，累吗？&rdo;

好不容易听到一句完整的话，云晚歌倒也放心不少，忙不迭的应道：&ldo;皇上，奴婢不累，皇上是累了么？要不要先休息？&rdo;

&ldo;不必，还得守岁，过了子时再睡不迟。

&rdo;

言语间，他终于放下手中书册，双眼如炬，定定的瞧向云晚歌。

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云晚歌只是紧张的低下了头，今夜的他，着实太奇怪，让她有种无法应对的感觉，是以，总有些心虚的不敢抬头看他。

&ldo;吓着你了吗？&rdo;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云晚歌竟又听懂了，赶紧摇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她无言，萧翊竟也不气，只缓缓道：&ldo;你也不愿同朕说话了么？&rdo;

&ldo;皇上恕罪，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见皇上心情不好，不敢打扰。

&rdo;

她又跪了下来，从最初进宫的排斥，到如今的麻木不仁，对他下跪这样的事，她竟然也适应了下来。

&ldo;朕，确实心情不好，不过，竟如此明显么？&rdo;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表情像个孩子一般新奇，似乎对自己不能把握好情绪一事，颇感兴趣。

&ldo;有一点。

&rdo;

不知还能说什么，安慰的话语有很多，只是此时此刻她竟又觉得他并不需要人安慰什么，强大如他，若是这一点点小事也过不了，也绝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

&ldo;能教你也看得出来，怕不止是一点了吧。

&rdo;

言至此，云晚歌再次垂首，仍旧一幅恭恭敬敬的模样，看得多了，萧翊似乎也有些疲惫。

&ldo;起来吧，朕想与你说说话，总跪着也不好。

&rdo;

&ldo;是，皇上。

&rdo;

若是平日里，能为他分忧的该是那莫离的，只是今夜，莫离送了萧湛回王府，是以，他才会因为找不到人诉说，才找上了自己。

思及此，她便又释怀了许多，反正，她也不相信萧翊会说些什么重要事情，毕竟于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一名宫女，还是个让他不能放心相信的宫女。

&ldo;知道朕为何不开心么？&rdo;

&ldo;奴婢不知。

&rdo;

&ldo;不知？还是不敢说？&rdo;他笑了，带着清风拂面般的点点温柔，连看向她的眼神，似乎也多了些不知名的东西。

&ldo;……&rdo;

云晚歌不语，只是垂下头，并非不想说什么，只是，在他的面前，她是不能说什么，于他而言，她只是个不能相信的宫女，可于她而言，他除了是皇帝，更重要的还是她的对手兼仇人。

&ldo;罢了，你自也是不愿多说的，不过，若是你连朕生了婉妃的气也看不出来的话，便也真是没有用了。

&rdo;

他依然在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那深不见底的幽潭之中，除了一望无际的幽深，再无其它。

&ldo;皇上，奴婢虽不知皇上为何生气，可奴婢觉得婉妃娘娘，或者真的不是有心冒犯，娘娘讨好您都来不及了，哪还会故意惹您生气？&rdo;

虽害怕他发现自己与俞婧婉的关系，可若是什么话也不讲，似乎也更不合情理，她本就治好了俞婧婉的病，为她说几句情理之中的话，倒也无伤大雅。

&ldo;她若真是故意的，朕倒也不会生气，只是，有些人的无心之失，确实很伤人。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