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昭从兵书上移开目光，道：&ldo;你做的对。

如今我不掌兵权，他们往这跑也不像话，别让御史找个由头参上一本。

&rdo;

提到御史，崔云之问道：&ldo;王爷可知道，御史台现在谁做主?&rdo;因王宪一案，御史大夫革职，曾巡查锦州的监察御史因收受贿赂、欺君罔上被流放。

新上任的御史大夫乃是谢家的姻亲、文宣太子妃的父亲、卢国公秦任。

殷元昭足不出户，朝中人员调动却也瞒不过他。

卢国公长女为先太子正妃，次女嫁谢普长子。

此番三法司肃清王氏一党，谢派趁机安插了不少人，已然是东风压倒西风。

&ldo;王爷，你说陛下是何意，金锦在御史中丞的位子上已有多年，凭资历、凭能力，怎么也比秦任好啊。

&rdo;

殷元昭搁下书，正色道：&ldo;陛下自有陛下的用意，你别妄自猜测。

&rdo;

崔云之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叹道：&ldo;看谢相之意，明年开春太子的人选就要定了。

&rdo;

殷元昭不答，反而取出一篇文章递给他：&ldo;你看看。

&rdo;

崔云之接过，先是随意看了几眼，而后眼色忽转，坐正从头到尾细细研读了一遍，才问道：&ldo;这是何人所写?&rdo;

&ldo;你且说，这篇文章如何?&rdo;

&ldo;好!&rdo;崔云之斩钉截铁地答道。

殷元昭扬眉：&ldo;好在哪儿?&rdo;

崔云之笑了笑，腆着脸道：&ldo;我要是说错了，王爷别笑话我。

&rdo;

殷元昭点头，示意他快说。

&ldo;自陛下登基以来，王、谢倚仗辅佐有功，妄自尊大不是一朝两日的事情。

且就王宪来说，一个三品刺史，竟能在锦州一手遮天，十年来上京都不得知。

为什么?&rdo;崔云之叩着桌子，义正言辞地道，&ldo;就是因为世家尊大，官官勾结相护，导致吏治败坏。

现在只查出一个王宪，但天下之大，又怎么能保证其他州县没有王宪呢?王、谢表面看上去不和，但若真触动了世家大族的利益，他们必会团结一致，阻挡政令。

&rdo;

看到殷元昭露出赞赏，崔云之有些得意，继续道：&ldo;自□□建国以来，世家如王、谢、崔、陈等，要么如日中天，要么谨小慎微。

如今太子当立，要让朝局清明，必须不能再受世家掣肘。

依我看，这篇文章，该是合了陛下的心意。

&rdo;他提起自家丝毫不避讳，转而又道：&ldo;不过，他直指吏治败坏源头在于两相，看来是想拿王相、谢相开刀。

谁这么大胆子?&rdo;

殷元昭在桌面上划了几笔，崔云之惊道：&ldo;他?怎么会?&rdo;

殷元昭将文章放好，笑道：&ldo;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们小看他了。

&rdo;

崔云之转念一想，又问：&ldo;这篇文章王爷从何得来?&rdo;

&ldo;季先生昨日前来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