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绯嘴角微抽。

去贤王府的路上，不止是阿绯不能接受自己这身世，就连禅机都没从九贤王的话中走出来。

阿绯…早就嫁人了…

看着她失落的侧颜，禅机有一时间的恍惚。

似乎有什么不对，又似乎是对的。

阿绯忽然拉住禅机，那双眸子中充盈着难得一见的怯意，&ldo;馋鸡，我不去行吗？&rdo;她说这话，禅机竟也很想答应她。

前面的朱翎却冷声道，&ldo;由不得你。

&rdo;

朱翎这么说，她却敢真的站住不走了。

横在禅机面前，&ldo;我如果真的是他的妾，你是不是就不管我了？是不是打算放下我就回寺庙去？&rdo;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眶泛红。

禅机于心不忍，&ldo;贫僧…&rdo;

九贤王却道，&ldo;难不成本王还要养一个和尚在府上吗？简直异想天开。

&rdo;

禅机抿唇，对阿绯说，&ldo;贫僧一定等施主安定之后再离开，好吗？&rdo;

阿绯转过身去，多少有些负气的语调，&ldo;我说不好有用吗？你不就是想趁机摆脱我。

&rdo;在禅机看不见的地方，她悄悄将眼角泪珠抹掉。

入了王府，阿绯分明瞧见那府中人见到她时满面的惊讶之色，顿时心中失望透顶。

禅机也看见了。

在众人行礼之前，九贤王冷眼，&ldo;方侧妃回府，都还愣着干什么？不认识？&rdo;

王爷一声斥责，王府中慌慌张张跪下一群人，&ldo;奴婢（奴才）恭迎方侧妃回府。

&rdo;

&ldo;预备接风宴。

&rdo;

&ldo;是，王爷。

&rdo;

禅机眸中神色明明灭灭，这一回，他当真要离开了吧。

看着她，和尚心中隐隐泛起了失落。

禅机将失落压下，这不是他应有的情绪。

她有她的归宿，他有他的信仰，各自归位，正好…正好…

阿绯心里的那点希望彻底破灭，九贤王可以骗她，这么一群人总不至于也是约好一起骗她的。

方侧妃…侧妃…她看着这雕梁画栋、这碧瓦朱檐、这成群仆婢，她极度想回那青灯木鱼相伴、山高路远的苦吟寺。

朱翎见她的神色，心中忽然快慰，面上竟然见了笑意，&ldo;难怪狮子在路边见了你便不肯走，果然还是猫的嗅觉灵敏。

&rdo;

阿绯，&ldo;我又不是鱼。

&rdo;

朱翎吩咐杨功取方侧妃当年的卖身契来，眼神交汇只在一瞬间。

王府中的仆人守卫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说她是侧妃她便是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