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也忘了她是怎么出来的。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半个身子已经跨过了门槛。

宫殿外守着两个身着冬装的宫女，身后是朱漆描红的门窗。

铅灰色的天空乌云密布，不知何时飘起了雪。

晃晃悠悠，洋洋洒洒的从高空泄下，她伸出指尖去探，硕大的雪花落在她的手指上，冰冰凉凉的，不一会儿变消融殆尽，化作晶莹的水滴。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如那日。

思绪也渐渐回到了塞外，回到了漠北。

那天晚上。

漠北的天气总是这样反复无常，变幻莫测。

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狂风大作，风沙刮得人睁不开眼。

他们刚打完一场仗，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见风沙来了。

所有人都赶紧找地方躲避，等风沙过后，又出来收拾东西，搬运尸体。

就在这时，有人发现他们的将军不见了，连同她的汗血宝马一起。

众人开始慌了，立马开始寻找他们的王爷。

“将军，将军……”

他们派了几个人，开始脚踏着厚厚的黄沙，寻找起了将军。

“将军，你在哪里啊？”

有人将手放在嘴旁，呈喇叭状，好让自己的声音再大一些，传的远一些。

可是他们的声音，此刻是传不到女将军的耳朵里。

汗血宝马的马蹄噔了几下，低下长长的头颅，用嘴擒住从沙堆里露出来的红色衣角，用力拽了出来。

反复几次，结果都没有成功。

意识到这样做没什么用，汗血宝马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远方，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时沙堆忽然动了，先是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手，借着是整个人挣扎着从沙堆中坐了起来。

伴随着这个人的动作，大量的黄沙从她的身上掉落下来。

待到沙土散去，也露出了那个人的全部面容。

这是位身着红衣铠甲的女子，高耸的马尾，姣好的容貌，看起来英姿飒爽，正是女将军沈雁燕。

一个利落的翻身，沈雁燕从地上爬了起来，朝汗血宝马招了招手：“小红，过来。”

小红马哼唧两声，欢快的朝主人跑过来，用嘴拱了拱她的手。

沈雁燕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它的脸，以示安慰。

“好了，我没事了。

我们走吧。”

一人一马就这样走在戈壁上，走的久了，小红马让沈雁燕骑在自己背上，驮着她继续往前走。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红霞半天。

高高的城门隐隐约约，就在前方。

一排排大雁在他们头顶一掠而过，四面角声阵阵。

眼看就要到了，沈雁燕忽然听到了一阵奇异的歌声，夹杂在风里。

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但是给人的感觉，又是此生难忘。

沈雁燕无法用言语形容那种歌声，非常有穿透力，让人难以记住，难以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