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说这种话？

王尽雪惊讶地抬手想要挥鞭子打碎幻境，可是手却没有抬起来。

这让她不由得垂眸去自己的手，看到的是一双肤若凝脂的双手，没有拿鞭子，衣袖也不是绿色。

她不在自己的身体里？这是王尽雪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只有不在自己的身体才可以不受自己控制。

应该方才那个跨坐在明霜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王尽雪觉得，自己应该是在这个女人身体里。

为何会在对方身体里，她暂时没搞明白。

轻柔绵软的声音，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让王尽雪觉得陌生。

她说:“你就好好的在这里，看我，看我这个畜生，如何把这里，你的霜雪殿，变成一座杀戮场。”

“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刺耳，明霜别过眼，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没入发鬓。

许是承受的太多，也就不觉得心疼，因为早已疼的麻木。

明霜从未想过，感情的变质会惹来这么大的灾难。

如果可以，她真想回到最初的时候，如果那样，她一定会不遗余力的解决掉阿雪，还天下一个太平。

很少有人能够感同身受，王尽雪也是，做了魔尊她见过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身不由己言不由衷。

各人都有各人的理由，王尽雪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感同身受，可是现在她觉得心脏好疼，好像被人活生生的从胸腔拽出去扔进油锅里煎炸，疼的不能自己。

明明心脏这么疼，可是这具身体，这个人还在笑，漫长的人生中这是王尽雪第一次感受到言不由衷带来的疼痛与窒息。

“醒醒……阿雪你醒醒……”

隔着霜雪殿的满目霜白以及遍地鲜血，王尽雪好像听到了明霜的声音。

她抬眸朝明霜的地方看过去，那人还在床上被绑缚着，动也没动更别提叫她。

“阿雪，你醒醒……”

啪啪——

仿佛有人拍打她的胳膊，能感觉到清晰疼痛，是谁？

王尽雪皱着眉，努力的去寻找，周围一切都如潮水般哗的一下褪去。

“明霜……”

王尽雪睁开眼，那股钻心般疼痛的怨恨终于消失了。

举目四望，这里还是云雾山的树木葱茏，枝叶繁茂，温暖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斑驳落下，抖落人一身浅金色碎片，像是一块纯白干净的画布填满向阳般的颜色。

视线挪动，王尽雪看向抱着自己的人，是明霜，同样冰冷的神色，但是明霜看向她时眼底是带有温柔之意的，不同于那个明霜冰冷锐利又颓败苍白。

王尽雪支撑起身子，靠在树干上，扯动唇角笑嫣嫣的问:“我怎么了？”

“进了幻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