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苏语怜唇边微微扬起的弧度垮了下来，眉心微蹙，冷凝的目光在对面的人身上扫了一圈。

顿了顿，她突然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燕诗青惊讶地抬头望了她一眼。

她的语气变得很是微妙，&ldo;姐姐本以为，妹妹你是喜欢摄政王殿下的。

难道说，姐姐看走眼了不成？&rdo;

燕诗青浑身一震，有如被雷劈了一般僵硬起来。

下一瞬间，她反应过来，欲盖弥彰地垂下了头，避开苏语怜的视线，&ldo;姐姐说笑了，妹妹怎么可能……&rdo;

&ldo;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rdo;苏语怜打断了她的话，&ldo;妹妹自己可能未曾发觉，你看楚琅的目光，跟楚琅看我的目光相似得很。

&rdo;喜欢这种东西，是像咳嗽一样掩饰不住的，即便只匆匆一眼，也会不小心溜出来。

燕诗青低垂着头，身子不易察觉地抖了一抖，看不清面上的神色。

但这些反应已经够了，足够她证实自己的猜测。

她微微眯了眯眼眸，语气轻柔而嘲讽：&ldo;又或者说，妹妹这一出难不成是因爱生恨？就因为他眼中没有你，你便要陷他于不忠不义？&rdo;

她这句话精准无比地戳中了燕诗青的死穴，闻言猛地抬起了头，脸上数年如一日覆盖的面具裂开了一条缝隙，变得有一丝扭曲，&ldo;因爱生恨？眼中没有我？我跟殿下认识的时候你还在不知道在哪里，我为他做了多少事情你知道吗？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rdo;

很好。

苏语怜再次微微翘起了唇角，不无恶意道：&ldo;那又如何？即便你为他做了再多，他还是不喜欢你啊。

即便我认识他再晚，他还是爱我爱到愿意为我死‐‐&rdo;

&ldo;闭嘴！

&rdo;燕诗青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声，打断了字字诛心的一番话。

苏语怜不惧她突然的发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

自从初入宫，如今已有三载，她却从未见过她表露出如此神情状态。

三年多的相处，竟都不足以让一个人真正了解另一个人。

反倒应证了初入宫选秀那一日，她对她的直觉判断。

她收回了目光，语气悠然道：&ldo;你不必如此恼羞成怒，毕竟感情这种事，强求不得，自然也不能用你为他付出了多少来衡量。

&rdo;

&ldo;哈？&rdo;燕诗青冷笑了一声，&ldo;你以为殿下是真的爱上你了？那你有没有听他说起过我和他的事情？他有没有向你坦白过他的过去？&rdo;

苏语怜咬了咬后槽牙，神色依旧不变，&ldo;我对你的过去毫无兴趣，也没有必要清楚。

未来很长，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和他慢慢来，而你，无关紧要。

&rdo;

&ldo;无关紧要？&rdo;燕诗青重复一遍，猛地向前一步，又生生顿住，像是在克制着自己要扑向她的冲动，&ldo;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你却说我无关紧要？我为了他不惜和我父亲决裂，为了他进了这座牢笼对着我根本不爱的人曲意奉承，甚至为了他亲手‐‐&rdo;

&ldo;呵呵……妹妹你知道，一个人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吗？&rdo;苏语怜拂了拂衣袖，笑了一声，那笑意却未到达眼底：&ldo;是自我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