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因为……&rdo;舒思涵感到一阵痛苦，&ldo;因为我认识他们，我觉得他们不会坐视不管。

&rdo;

&ldo;可是事实和你最开始想的有差距。

&rdo;朱谨说，&ldo;赵卓然在这件事上可以信任，但理由和你想的不同，他先是看到了利益，然后再想到投资者。

&rdo;

舒思涵点点头，她后来也明白了这一点，可没关系，结果好就好，她并没有感到多少失望。

她的微妙心理被朱谨捕获，朱谨一边记录，一边追问，&ldo;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自己涉嫌侵犯商业机密了吗？&rdo;

&ldo;大概明白。

&rdo;舒思涵惨然一笑，脸色苍白，&ldo;齐轩其实是商业间谍，在我揭露出冠莲造假后，冠莲的很多内部资料都被迫提交给监管机构审查，详细的研发支出、进出口记录、专利信息……一下子成了半公开甚至公开资料，他们就是从中得手的。

&rdo;

&ldo;是的。

商业情报中有95是来自公开资料，4来自半公开资料，只有1甚至更少来自机密材料。

他们就是从冠莲提交的资料里分析出深脑起搏器的关键研发信息。

&rdo;朱谨毫不留情地道出事实。

&ldo;我再问一次，在搜集冠莲造假证据过程中，你知不知道齐轩是商业间谍？&rdo;

&ldo;不知道。

&rdo;

&ldo;在整个过程里，你有没有意图泄露冠莲任何商业机密？&rdo;

&ldo;没有。

&rdo;

隔着玻璃，周宇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身旁，李青峰面色平淡，仔细看的话，甚至能看出微微的失望。

&ldo;你在说决定和齐轩合作的时候，想到了一个人。

&rdo;朱谨忽然说。

此时，所有人，包括舒思涵自己，都以为审讯已经结束，她愣了一秒，旋即意识到朱谨指的是谁。

&ldo;那个人叫雷一鸣。

&rdo;朱谨死死盯住对方，舒思涵脸色已经完全变了，然而朱谨似乎视而不见，&ldo;他是谁？&rdo;

舒思涵面如死灰，她看着对方，嘴唇发抖，&ldo;你……你答应过不会勉强我。

&rdo;

&ldo;我不会勉强你，你可以拒绝回答。

&rdo;朱谨面无表情，指甲却深深掐入掌心，如果舒思涵稍微镇定一点，她就会发现提问者并不比自己心理强势到哪里去，&ldo;你的意识在竭力抵抗自己回想起这件事，我只能捕捉到一些思维片段，片段无法构成有效的思维证明，如果你不回答这个问题，这份证词的可靠性会大打折扣。

&rdo;

&ldo;所以，你打算怎么办？&rdo;朱谨强迫自己说完。

不能给舒思涵缓和的余地，软弱只会带来最糟糕的结果；此刻，朱谨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想要强行撕开对方心底的伤疤。

血会带着记忆，顺着鼻腔传入大脑，电信号沿着神经横冲直撞，在意识深处掀起狂风巨浪。

舒思涵浑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她手脚冰凉，心头犹如被一块铅坠着，直落到谷底。

从那天起，她就有种预感‐‐这辈子自己都无法从中逃离。

如果身边有人可以诉说，也许她会好过一些，不像现在独自背负痛苦，既无法改变它，也无法忘记它，只有一遍遍加深无可逃遁的事实。

&ldo;雷一鸣是我的姑父。

&rdo;微弱的电流顺着仪器传来，舒思涵嘴角掀起一丝嘲讽，&ldo;一个二十年见面不超过三次的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