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烨见血轮回突兀出现裂口，正自心惊，便被无殊一掌推了出去。

无殊学着她的样子将血轮回封起来，尔后站在那残魂对面，低声问道：“究竟是什么能将人逼成这样？”

话落便将那道残魂拉过来，与之重叠，霎时铺天盖地的悲戚漫至全身，思绪瞬间断了。

“红儿？”

“嗯？”

无殊睁开眼，不属于她的记忆充斥了整个脑中，望着眼前的男修。

于是她微茫回道：“子樘，你方才说什么？”

那男修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你怎的还是这般爱走神，我方才是说若是我飞升留你一人在下界，实在放心不下！”

无殊看着他面上无边无际的柔情，不知为何，心中轻蔑不屑，下意识的冷声道：“那便不要飞升了！”

男修笑了笑：“你又在说胡话了，我如今通天大圆满，不久便要渡劫，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无殊面无表情道：“听闻你在鬼域找到了幽魂花！”

男修温柔的表情霎时一僵，不过一瞬又换回那个温情的样子：“你在哪里听到的，那幽魂花存不存在都无人知晓，我怎会去找它呢！”

无殊依旧冷漠：“幽魂花，化修士修为，可练成渡劫丹，助你一步飞升上界！”

血色的长剑穿胸而过，那张带着温柔笑意的俊脸霎时变的痛苦：“你何时发现的？”

无殊将那把血色的长剑自他胸口一点一点拔出来，凄凉道：“被你化尽修为之后！”

对面那张痛苦的脸渐渐狰狞起来：“你果然歹毒！”

无殊摇摇头悲悯道：“她就是不歹毒，所以才被你化尽修为，执念不消。”

望着倒地的男修，无殊心中悲戚，宁红云与宴子樘，仙洲传说里一对人人羡慕尊敬的大能修士，都以为他们二人修的通天大能齐齐飞升。

却不知，宁红云被宴子樘用幽魂花化净修为练成渡劫丹，只他一人飞升，独留宁红云一缕执念附在这白纸上，亲自续写了一个凄惨孤绝的故事。

要出幻海浮生便要化解宁红云的执念，而她也只能在这故事里改写结局，让宁红云亲手杀了宴子樘。

可故事终究是故事，真实发生的事是写再好的故事结局也无法改变的。

四岁时，九千级天阶上那一双漠然的眼再度浮现。

无殊有些失神的呢喃道：“同样为绝情之人，如今看起来你倒是更顺眼一些，至少你光明磊落，不会做这阴险狡诈之事。”

四周恢复原样，桌上那一页白纸已经消散，只有一只形貌怪异的铜镜摆在原地。

将那面巴掌大小的铜镜拿起来，光滑平整的镜面上映出无殊那张清绝秀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