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默笑的更开心了，因为笑这个表情的牵扯，她脸上的皮肤龟裂似的开始出现裂纹，一片片的脱落，露出了下面血红的骨肉。

“——可是，学长，我觉得你更好看怎么办？”

“——把你的脸给我吧！

把你的身体给我吧！”

韩祈根本听不清楚林默默在说什么。

不知道是周围的水变多了，还是自己越变越小了，他就像是溺进了无底的海中，越沉越深，只能隔着水，远远的，依稀感知到一点点外界的情况。

深度溺水的人，是感觉不到呛和痛的。

肺叶被水塞满，没有了呼吸的空间，无力再挣扎，平静的下坠，等待死亡的来临。

周遭的一切都在渐远。

声音、影像、气味都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膜，五感在逐渐丧失……

灵魂像是缩进了身体这个巨大的容器里，韩祈就好像是隔着一张遥远的面具，通过面具上两只眼睛所在位置的小孔，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活活夺走。

最后一点点的影像，他看见林默默靠近，对着他伸出了手……

裴烨，你这个大骗子！

！

说好了第一时间赶回来的呢……

老子信了你的邪……

忽然，那个遥远的面具外红光一绽。

韩祈猜想，那大概是脸颊上的朱砂痣被林默默碰到了。

紧接着，他就觉得自己被一个巨大的力道猛地拖出水面，灵魂在顷刻间充盈起来，撑满了整个躯壳。

那个遥远的面具与灵魂的距离飞快缩短，直到最终完全贴合。

身体的主导权一下子找了回来。

灵魂完全掌握身体的瞬间，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

恐惧、害怕、疼痛……所有的感知同时反馈在肉体和灵魂上。

韩祈听见了自己灵魂嘶吼的声音，人一下子软了下来，身体直接向后倒去……

没有等来预想中摔在地上的痛感，身体落入了一个冰凉宽厚的怀抱，吊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

那只死鬼，回来了……

林默默的脸上已经掉的不剩几块好肉了，很多地方几可见骨，暴突的眼球收缩了一下。

她接受不了即将到手的完美容器就这么没了，咆哮着朝韩祈扑来。

裴烨哪可能让她再有机会，一个错步挡在韩祈身前，右手成爪，一缕纯白雾气萦绕指尖，迅速凝成一团，好像一朵颤动的白色火焰。

五爪收紧，猛向前推，那团白焰快速飞了出去，缠上了满身黑气的林默默。

白焰沾在林默默身上，无论她如何挣扎也甩脱不掉，被沾粘上的地方“滋滋”

的冒着白烟，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像是在被焚烧一般。

林默默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拼命抠挠着身上燃烧起来的地方，皮肤连带血肉被一块块撕扯下来，仍然止不住那白焰在身上蔓延……

“——不！

！”

“——新的脸！

把新的脸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