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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努尔哈赤带领八旗贝勒、大臣,进入城内,驻于经略衙门,谕令汉人归顺,辽河以东的宽甸、海州、耀州、盖州、镇江、熊岳、复州、汤站、武靖营、长宁、长静、三河、十方寺、永宁、镇夷、威远、孤山、甜水站、草河、奉集、平虏、蒲河、懿路、鞍山等七十余城官民&ldo;俱削发降&rdo;。

天命六年四月十一日,努尔哈赤召集诸贝勒、大臣,商议是否迁都于此?他们都主张回到建州,不愿留住辽阳。

努尔哈赤断然拒绝了他们的建议,责备诸子目光短浅,没有雄心壮志。

他强调指出:承蒙皇天眷佑,艰苦创业获得成功,降服了辽河以东地区,如果回到故里,辽阳必为明国收复和固守,逃散于山谷的城堡人丁便摆脱了后金的统治,&ldo;弃所得之疆土而还国,必复烦征讨&rdo;,皇天如此&ldo;喜爱之地方&rdo;,焉能抛弃!

他谕告诸子要胸怀大志,并语重心长地说:&ldo;今我兴兵,为尔等众子创立大业。

诸子,尔等焉能说不能呢!

&rdo;于是,诸贝勒、大臣一致回答说,&ldo;此言诚然&rdo;,遂定议迁都辽阳,派人迎接汗之福晋和皇子,将建州地区人丁移驻辽东。

努尔哈赤这一决策,对促进后金的发展起了重大的作用。

(五)太祖:疑心不改汉官惧

努尔哈赤虽然解决了不少似乎无法解决的难题,进入辽沈后又迅速认清了新形势,及时地采取了&ldo;各守旧业&rdo;、大量任用汉臣等政策,收到了积极的效果,但是由于大奴隶主、大农奴主的阶级局限性和历史条件的制约,他不能坚持和彻底推行符合辽东需要顺应时代潮流的正确政策,并且由于一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飞跃前进,而有些飘飘然了,开始显露出骄傲专横、刚愎自用的缺点。

从天命八年以后,犯了不少错误,干了一些蠢事。

首先是,他不该从&ldo;恩养尼堪&rdo;转变为大杀辽民。

清天命八年(明天启三年)六月,听说复州汉民人数增加,接受明国&ldo;派来之奸细和札付&rdo;,将要叛逃,努尔哈赤派遣大贝勒代善、斋桑古、阿济格、杜度、硕讬等贝勒,率兵两万,前往进行征剿屠杀。

天命九年正月,努尔哈赤连下九次汗谕,遣派大批八旗官兵,在金国的大部分辖区,查量汉民粮谷,凡每人有谷不及五金斗的,定为&ldo;无谷之人&rdo;。

努尔哈赤辱骂&ldo;无谷之人&rdo;是&ldo;不耕田、无谷、不定居于家,欲由此地逃往彼处(明朝)之光棍&rdo;,谕令八旗官兵&ldo;应将无谷之人视为仇敌&rdo;,发现其&ldo;闲行乞食&rdo;,立即&ldo;捕之送来&rdo;,并于正月二十七日&ldo;杀了从各处查出送来之无谷之尼堪(汉人)&rdo;。

天命十年十月初三日,努尔哈赤下达长谕,指责汉民&ldo;窝藏奸细,接受札付,叛逃不绝&rdo;,历数镇江、长山岛、川城,耀州、彰义站、鞍山、海州、金州等地汉民武装反抗事例,宣布要斩杀叛逃之人。

他命令八旗贝勒和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官将,带领士卒,各去自己辖属的村庄,&ldo;区别&rdo;汉民,凡系抗金者,一律处死。

各将遵令,&ldo;分路去,逢村堡,即下马斩杀&rdo;。

时有辽民几尽杀光之说,满汉关系极度恶化。

努尔哈赤还在十月初三的&ldo;汗谕&rdo;中,命将未杀的&ldo;筑城纳赋&rdo;之&ldo;小人&rdo;(即劳动者),全部编隶汗、贝勒的拖克索(庄),每庄十三丁、七牛,耕地百晌,八十晌庄丁&ldo;自身食用&rdo;,二十晌作&ldo;官赋&rdo;。

编丁隶庄后,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ldo;每备御各赐一庄&rdo;。

这样一来,原来&ldo;计丁受田&rdo;的汉民,失去了&ldo;民户&rdo;的身份,沦落为奴仆性质的&ldo;庄丁&rdo;,被迫缴纳数倍于&ldo;计丁授田&rdo;之丁上交的丁赋,人身奴役加重,剥削更为厉害。

辽东地区的大多数汉民(即除去原系阿哈的汉民以外),从&ldo;计丁授田&rdo;的后金国&ldo;民户&rdo;,下降为缴纳高额地租、惨遭庄主压迫的封建农奴,严重地加深了辽民的苦难。

从天命八年六月镇压复州兵民起,努尔哈赤在对待汉臣的问题上有了很大的变化,放弃了原来拉拢汉族书生、大量任用汉官的正确政策,错误地对他们产生了怀疑,采取了疏远的态度。

进入辽沈初期,不少降金汉官竭力效忠金汗,征田赋,佥汉兵,派役夫,运官粮,筑城池,清点人丁,查获&ldo;奸细&rdo;,捕捉逃人,劝诱辽民听从新君的命令,做了许多事。

但是,由于辽东军民痛恨后金苛政,猛烈反抗,明又不断派遣密使劝说汉官弃金投明,有些汉官就犹豫了,担心金国汗、贝勒不能久驻辽沈,因而或与明臣书信往来,以留后路,或暗订密约,伺机叛逃。

努尔哈赤不从改革弊政、减少杀戮、缓和矛盾以平息民怒稳定局势这一根本上着手,却改变策略,怀疑汉官,疏远汉官。

当努尔哈赤决定派兵屠杀复州兵民时,&ldo;抚顺额驸&rdo;李永芳谏阻说:&ldo;所谓复州之人叛者,非实也,恐系人之诬陷矣。

&rdo;李之本意是应当慎重,核实情况后再发兵,这原是无可非议的。

可是,努尔哈赤却大发雷霆,厉声指责李永芳等汉官&ldo;以明帝为长久,以我为短暂&rdo;,&ldo;心向明国&rdo;,蔑视金汗,竟革去他的总兵官职,捕其子来审讯,后虽复官,但也不似过去那样信任和重用了。

这样一来,汉官人人疑惧自危,持有二心,不敢直谏,妨碍了努尔哈赤对辽东汉民情形的深入了解和正确处理,影响了满族贵族与辽东汉族地主阶级的联合,加剧了辽东的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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