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问您，我以后还能不能打球？&rdo;

总教练惊呆了。

他知道早晚会出现这种场面，这场面已经摆在眼前。

他吞吞吐吐，有口难言。

&ldo;您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其实您什么都知道，为什么瞒着我？&rdo;她说。

她动了感情。

总教练慌了。

这个表面上沉静镇定的姑娘，一旦受感情驱使就象脱缰的马一样难以驾驭。

在靳大成离去那天上午他已经领教过一次，当时自己慌乱无措的感觉现在还能回味起来。

他真怕她再来一次，便忙说：

&ldo;肖丽，你先镇静一下，事情并不象你想象得那么坏？&rdo;

&ldo;不管想象如何。

我就问您，我还能不能打球？&rdo;她问，已然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总教练一见这眼泪，自己的眼睛也cháo湿了。

这是他抑制了半个多月的眼泪。

每每在这心爱的、曾经前途无量却突然失去一切的女队员面前，他都有股热泪要涌溢出来。

他一直在努力约束着自己。

但此刻他朱去了那股自我的约束力‐‐因为，眼泪能够引出眼泪，尤其在亲近的人之间。

它还能冲开理智的堤坝，使感情得到奔泻的自由。

他再没有力量对肖丽守住秘密了：&ldo;听我实说吧！

你的伤的确很严重。

这责任在我，是我叫你不顾一切去制造对方犯规；没料到，这场比赛的胜利竟以你的腿为代价……作为教练，这是不能原谅的错误。

我已经向领导申请，不去国家队了，并请求撤掉我总教练的职务……&rdo;

&ldo;您说这个干什么？&rdo;肖丽流着泪说，&ldo;我不问这些。

我问您吧‐‐我是什么类型骨折？&rdo;她泪光闪闪的黑盈盈的眼睛直逼着他。

看来他不说不成了。

他沉吟半天，用极低沉和极平稳的语调说：

&ldo;粉碎性膑骨骨折。

&rdo;

似乎这种语调可以减轻事情的严重性，但这消息的本身却等于宣布一个运动员的&ldo;死刑&rdo;。

她听了这话，瞪大眼，足足呆了一分钟，突然她抡起双拳疯狂地、象擂鼓般似地&ldo;嘣嘣&rdo;砸着自己腿上的石膏，一边用吓人的声音大叫：

&ldo;我恨我的腿，我恨我的腿呀！

&rdo;

总教练赶忙上去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流着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