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在保国最困难的时候，厂里党委书记何健魁托人捎话他：&ldo;右派放得差不多了，表演得够充分了；左派该行动了，是反击的时候了！

&rdo;父亲也告诉他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曾受刘少奇主席接见的全国劳模、掏粪工人时传祥在北京组织西城纠察队，专抓以批资反路线为名造反的黑五类，向右派砸出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

李卫东接着说，&ldo;十一月十六日，王力同志接见全国各地工人代表时表态，按照宪法，工人阶级有建立各种组织的权利。

王力同志是中央成员，这可是中央的声音啊！

我们红五类、党团员积极分子也应该组织起来。

你琢磨起个什么名字好？&rdo;

初始，保国为整了谢向阳有点抱愧。

反过来，一些出身不好、表现不好的人竟神气活现也不正常，确乎右派翻天了。

他叉腰抿嘴想了一会：&ldo;爹，咱们就叫&lso;革命职工联合会&rso;简称&lso;职工联合会&rso;，行不行？&rdo;李卫东激赏：&ldo;好，简洁好记，又能团结绝大多数。

比起一叫十几个字的那些组织顺口多了！

&rdo;

经串联，全市各厂自上而下，由党团员、大小劳模、历次运动积极分子，包括处级以下干部组成&ldo;职工联合会&rdo;，与工总、二司、三新、工造等造反派针锋相对斗争，而三字兵、红城公社等组织支持联合会。

从此，保国主动投入运动，成了保守派头头。

职工联合会响亮地喊出：&ldo;只许左派造反，不许右派翻天！

&rdo;、&ldo;保卫湖北省委，保卫王任重！

&rdo;结合厂里阶级斗争实际，保国又提出：&ldo;保卫厂党委，保卫何书记！

&rdo;。

当着职工联合会高喊&ldo;只许左派造反，不许右派翻天！

&rdo;陆哈巴显出惶愧地低下头。

他从来与&ldo;左派&rdo;二字无缘；谢向阳闻之变色，他就打过右派。

但是，杨道远、聂年生、李继红、左得明等大中学造反派支持谢向阳、陆哈巴。

按流行做法，陆哈巴下了&ldo;挑战书&rdo;，要和职工联合会进行万人大辩论，决一雌雄。

看看究竟真理在谁手里？李保国满怀信心写了&ldo;应战书&rdo;。

整整花上三天时间，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开会讨论，作了充分准备。

辩论会在工人文化宫剧院举行。

台上呈八字形摆起两张桌子，抓阄决定座位。

保国见定了左边桌子，仿佛是种象征，心里暗喜；再一看，对方辩论主角是陆哈巴，更加放心。

原来，各造反组织经过整顿，防止对立面抓辫子，将出身、历史上有疑问的人改选下去。

如，原工总发起人之一周光杰运动前受过处分，下放前卫兵团；朱洪霞由宣传部长升为一号头；谢向阳究竟难登大雅之堂，将陆哈巴推到前台。

照例，各念一通毛主席语录，进行一番语录战后，双方展开结合实际的即兴辩论。

李保国变应战为挑战，开腔就说：&ldo;看看会场上各方支持者多少，不是一目了然，还需辩论吗？&rdo;他的问话刚落音，偌大会场响起经久不息、雷鸣般掌声。

几乎将陆哈巴淹没。

原来，与会者按观点，台上台下各坐一边。

肉联职工多为压土地进厂的农民，比较服从领导；中层干部均是各厂抽调来充实新厂力量的党团员、积极分子，持保守观点占绝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