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辛夷差点跟着她掉泪，下意识地看了眼陆衍。

陆衍见她一脸惶惶不安，心头复杂，淡声道：&ldo;你和沈夫人回府。

&rdo;

沈辛夷问：&ldo;那你呢？&rdo;

陆衍：&ldo;我和太史公去水师军营。

&rdo;

沈辛夷嘴唇一动，却不能再问。

陆衍只说来南方看看，但终究没允诺什么，假若他后悔了，不打算治她阿爷，她也说不了什么。

她低声道：&ldo;你，你路上小心点。

&rdo;

陆衍迟疑了一下，终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翻身上马，带着人走了。

沈修远所在的水师，大概离这里有二三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他们是晌午下的船，到水师军营的时候，已经到黄昏了。

陆衍道明了身份，军营守门的不敢耽搁，忙进去通报了一声，他很快又弯着腰跑回来：&ldo;殿下，沈帅请您进去。

&rdo;

陆衍并未踌躇，带着太史捷径直进了军营。

沈修远的状况比他想的要糟糕很多，犹记得上回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俊美过人，气度不凡的中年人，现在已是头发花白，骨立形销，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

陆衍见仇人如此，面上不见喜悦，神色平静地走了进去。

沈修远手里捧着卷宗，苦笑了一下：&ldo;我以为殿下不会来。

&rdo;

陆衍嘲讽一笑：&ldo;你特地引我至此，又何必惺惺作态？&rdo;

沈修远叹了声：&ldo;什么都瞒不过殿下。

&rdo;他淡声道：&ldo;既然殿下来了，那我索性全说了吧，是皇上下令命我杀死陈远，这次的毒，其实也是我自己服的，皇上要使殿下分心，所以下密令让我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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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隔着一张案几跟他对视，须臾，他慢慢坐下来，嘲笑：&ldo;早猜到了。

&rdo;

他手指轻点着案几：&ldo;我本该早就杀了你的，若不是看在素素的份上&rdo;

其实除了素素之外，他还有件事想问沈修远，素素和他心里的疑问，是他一直犹豫着没动沈修远的原因，但今日无论如何，都得有个了结了。

他淡淡道：&ldo;把当年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rdo;

沈辛夷本想分辨几句，她怕万一陆衍和父亲起了冲突，她也好在中间缓和几句‐‐虽然可能没什么用。

但陆衍甩下她直接就走了，她也没法子，只好和母亲回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