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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果真是天下第一虚伪的人,时过境迁,悼念亡妻的句子,也能出现在科考的卷子上了。
江瑗吐出一口气。
这是季玦的考试,不是他耍性子的地方。
日快要落了,距离殿试结束,还剩半柱香的时间。
他提笔,写下最后一句诗。
他整理好季玦的卷子,把氅子捂紧。
太冷了。
今天还是钱二郎来接季玦。
他把江瑗送进马车里,问了和上次会试一模一样的问题:“如何啊?”
江瑗答:“尚可。”
江瑗说完“尚可”
,又皱了皱眉。
他续上的那两句诗,可能不太讨皇帝喜欢。
不过想来季玦作的策论,也应不太讨某些读卷官的喜欢。
奉天殿侧殿内,季玦的那篇策论确实被挑了出来。
“你看看这篇……”
一位翰林学士把卷子递给旁边的人。
“这篇怎么了?”
田拙从他们中间截了个胡。
“这……田大人,这篇写得太散了,画了这么多红圈儿,恐怕有失公允吧?”
“哦?”
田拙翻了翻,笑道,“这不是那位季会元的吗?”
“是呀,怎么比起会试,水平差了这么多,开题言辞也过于尖锐了。”
“哪里差了?”
田拙佯装不解。
“您瞧瞧,一会儿水利一会儿盐铁,转头又跳到藩国上,乌七八糟说了一大堆,一个主题也没有。”
田拙的笑容不变:“没记错的话,谢大人簪缨世家,是苹河谢氏人?”
谢翰林点点头,又道:“也只不过是谢氏旁支,不值一提罢了。”
田拙再没理他,转移话题道:“你看看人家作的诗吧。”